父子倆一前一後地走出梧桐院,厲政楷雙手背在身後,走在前面,厲御行雙手自然的插在西褲口袋裡。 走在後面。離梧桐院一段距離了,厲政楷才說:“早間新聞你看了嗎?”
“看了,我已經處理好了。”厲御行答道。
厲政楷停下腳步,側身看著他,目光有些凌厲,“御行啊,商場如戰場,只有步步走在敵人前,方可獲得勝利。你處理問題的手段,我很認同,但是下一次,不要讓敵人已經傷害到你的家人了,你才開始反擊。”
厲御行垂下頭,沒有說話。
厲政楷輕拍了拍他的肩。“季媛媛對你有恩,你不想趕盡殺絕,我能夠理解。報恩是一回事,縱容對方傷害你的家人,是另一回事,兩者不能相提並論。御行。你心裡要有一個底限,一旦他們踩了你這個底線,就不要再姑息縱容,否則後患無窮。”
“是,爸爸,我明白了。”厲御行頷首應道,“爺爺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醫院裡有記者蹲守,我已經派了保鏢,守在老爺子的病房門口,不會有人打擾到他休息。只是早間新聞的事,他心裡還在耿耿於懷。他認出了那個白髮女人,就是蘇婉。”厲政楷眉間含著一股浩然正氣,雖然已經從律所裡退下來,但是雙目依然凌厲犀利。
厲家的男人,沒有哪個是泛泛之輩。
厲御行黑眸裡掠過一抹精光,他抿了抿唇。看向厲政楷,說:“爸,爺爺嚴令禁止我們靠近祠堂,莫非他真的囚禁了蘇婉?”
厲政楷的臉色猛地變了,他瞪著厲御行,聲音亦是嚴厲,“御行,這種問題你想都不要想,這件事與你爺爺沒有任何關係。當時我們把蘇婉從護宅河裡撈上來時,她已經被河水泡得面目全非。”
“既然如此,桐桐為什麼見過那個白髮女人,為什麼這個女人的照片又被曝光在所有人面前?爸,早上我和三叔去祠堂裡看過,祠堂裡什麼都沒有。既然什麼都沒有,爺爺為什麼又要禁止我們靠近祠堂?”
“那是因為蘇婉投河自殺前,給你爺爺留了遺言。想要在祠堂裡安身。她活著的時候,你爺爺沒法給她名份,她的名字甚至入不了族譜,她死後。你爺爺排除萬難,才將她的牌位放進祠堂裡。你爺爺愧對蘇婉,就依了她的請求,封了祠堂。也是因為這件事,你奶奶才瘋了。半年後,你奶奶的遺體在後山被人發現。”厲政楷悵然道,即便事情已經過去40年,每每想到當時的慘烈,他依然唏噓不已。
厲御行凝眉沉思,“爸爸,有沒有可能,蘇婉真的還活著?”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蘇婉死後沒多久,祠堂裡就開始鬧鬼,半夜總會有悲悽的哭聲從裡面傳出來,久而久之,祠堂裡鬧鬼的訊息不脛而走。那時候你爺爺請了道法高深的大師來超渡,後來才沒有再鬧鬼,但是自那以後,就很少有人靠近祠堂了。蘇婉若真的活著,你爺爺不會讓她在祠堂裡一待,就待了四十年。”
“假如,爺爺也不知道她還活著呢?桐桐跟我說過,四年前見到的那個白髮女人是有影子的,她不可能是鬼魂。但是她若要在祠堂裡生存下去,就必須有人接應她,供她生活的一切日用品,否則她不可能活下來。”厲御行先做假設,早上他跟三叔也想到這個問題,所以才去找了啞叔。
他不懂手語,不知道啞叔跟三叔說了些什麼。而三叔,是國際刑警,有他調查真相,真相應該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你們可以從啞奴身上下手,蘇婉當年,對啞奴有過收留之恩,祠堂上鎖以後,除了你爺爺,就只有啞奴身上有開祠堂鎖的鑰匙,他終年都守在祠堂外,隔三茬五,會去祠堂裡打掃清潔。若蘇婉還活著,啞奴一定知情。”厲政楷分析道,“但是有一點讓我很不明白,蘇婉若沒死,她完全有機會溜出厲宅,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她為什麼還要留在祠堂裡?”
厲政楷想不通的原因,也正是厲御行想不通的,所以他才會懷疑,蘇婉會不會真的是被爺爺囚禁起來。否則她行動自由,為什麼不離開?
“爸,我會再調查,若是蘇婉還活著,她一定會再出現。”厲御行說道。
厲政楷點了點頭,他十分懊悔,當初不該一時心軟,讓季媛媛陪在御行身邊,否則她也不會拿捏到厲家這麼多秘辛,先是御行的病情,再是蘇婉沒死,下一次,他們又會玩什麼花招?
“你辦事,我放心,不用送了,回去吧。”厲政楷擺了擺手,徑直轉身離去。
厲御行在院牆外站了一會兒,剛轉身,就看到葉念桐手裡拿著剛才打包回的外賣,從院子裡走出來,他站在原地沒動,等她靠近。
“去家珍那?”厲御行挑眉問道。
“嗯,再不送過去,就進了你兒子的狼嘴了。”葉念桐沒見過慢慢吃東西這麼兇殘,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她要不阻止,他恐怕已經把這盒都吃進肚子裡去了。
厲御行被她的形容逗樂了,他笑道:“哪有這麼說自己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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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實話嘛,要不要陪我去家珍的院子走走?”葉念桐歪著腦袋,笑吟吟地望著他,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
厲御行拿出手,落在她肩上,將她攬進懷裡,“走吧,我正好有事要找宋清波。”
“什麼事?”葉念桐下意識問道。
“男人之間的事。”厲御行高深莫測道。
葉念桐瞧他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模樣,她撇了撇嘴,瞭然道:“嗯嗯,你們是好基友嘛,我理解。”
厲御行滿頭黑線,這丫頭的嘴裡,還有什麼吐不出來?以前倒沒這麼腐。嗯,以前,以前她是什麼樣子的?厲御行突然很想知道,可那部分缺失的記憶,卻怎麼也找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