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桐並不是怕季媛媛,而是覺得沒有必要跟厲御行一起去。季媛媛用自殺來搏厲御行同情,不管她是真的還是威脅。對厲御行來說,都是一種壓力一種抗議。
她不怕季媛媛真刀真槍的跟她明搶,就怕她玩這種伎倆。四年,厲御行對她再沒有感情,也有感激之情。她利用這一點,就足以為所欲為。
而厲御行,真的狠得下心腸,置季媛媛的生死於不顧?
葉念桐並不是不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才不願意跟厲御行一起過去,去看季媛媛的慘狀,抑或是被季媛媛的慘狀動搖她的決心。
這四年的遠走他鄉教會她一個道理。沒有誰離了誰會活不下去。她失去厲御行,只不過會活得空洞一點,但不至於想不開,去尋死的地步。
厲御行盯著她,季媛媛受傷的訊息傳來,她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感覺得到她的猶豫與掙扎,可他不要她猶豫和掙扎。她才答應過他,無論如何,都會站在他身邊,她怎能食言?
“你不去我也不去。”厲御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賭氣似的。
厲家珍在一旁瞧著他們倆鬧彆扭,她自告奮勇道:“媽媽,還是我去吧。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傳達您對她的關心。”
溫嫻看了看沉默的削著水果的葉念桐,她輕嘆一聲,“珍珍,你去吧。去之前,讓徐叔去德莊買些燕窩花膠給她送過去,讓她好好養身體。”
“我知道了。”厲家珍說完,拉著宋清波出去了。
季媛媛就住在隔壁,她拉著宋清波打馬而過,腳步都沒有停一下。走遠了,宋清波瞧著她得意的小樣兒,就知道她就沒打算來看季媛媛,他說:“你為什麼那麼討厭季小姐?”
“因為她是桐桐的情敵。桐桐的情敵就是我的情敵,我跟桐桐同仇敵愷!”厲家珍擲地有聲道,她才不去看她呢,燕窩花膠送給她,都是浪費。
宋清波:“……”
厲御行坐在那裡,葉念桐也不理他,他心情煩躁,伸手摸了摸煙盒,又想起他答應她戒菸,身上沒有帶煙和打火機,他起身,準備出門。
慢慢在病房裡待久了,看見厲御行出門,他眼前一亮,“長腿歐巴。你要去哪裡?”
厲御行抬眸掃了一眼兒子,他除了昨天下午喊了他拔拔以後,現在都是叫著長腿歐巴,他說:“去樓下,你去不去?”
“去去去。”慢慢立即站起來,歡快的奔向厲御行,小手塞進他的大手裡,抓得牢牢的。厲御行看著慢慢塞進他掌心的小手,他心情舒展開來,牽著兒子下樓。
厲政楷去醫生辦公室了,病房裡就只剩下溫嫻與葉念桐兩人。溫嫻睡了一個長覺醒來,這會兒身上痛得很,睡不著。她索性讓葉念桐搖高床,坐一會兒。
葉念桐放下果盤和水果刀,將床搖高,又在溫嫻身後墊了一隻枕頭,讓她靠得舒服些。她坐下來,切了水果,叉了一塊遞給溫嫻,“媽媽,吃點水果。”
溫嫻接過去,卻沒有吃,她看著葉念桐,說:“桐桐,媛媛自殺這件事,你怎麼看?”
葉念桐驀地抬頭望著她,“媽媽……”
溫嫻將水果放回盤子裡,她強忍著痛楚,伸手握住葉念桐的手,溫柔地看著她,“桐桐,跟媽媽說,你是怎麼打算的?”
她不是老糊塗,看得出來兒子哪怕忘記了她,對她還有很深的感情。經歷了這麼多,他們還能走在一起,她不會做棒打鴛鴦的事。但是她必須清楚桐桐現在的態度,還有沒有勇氣跟御行一直走下去。
“我……”葉念桐遲疑著,她是怎麼打算的?其實她的心很亂,昨晚才堅定的決心,今天因為季媛媛的自殺,又開始動搖。
“很茫然很無措,是不是?”
溫嫻的話說到她心坎上了,葉念桐垂下頭,眼眶溼熱,說不出話來。溫嫻瞧著她這麼委屈的樣子,就猜到自己說中了,她嘆道:“桐桐,媽媽知道,媛媛自殺的事情對你衝擊很大,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是人之常情。站在媽媽這個角度上,媛媛照顧了御行四年,我對她是心懷感恩的,她現在這樣,我也會覺得心痛覺得這孩子傻。如果御行對她有那麼一點男女之間的感情,我都會請你成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