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葉念桐一整夜都沒怎麼睡,天剛矇矇亮,她就起了床,往常這個時候,她正是睡眠最深的時候。今天心裡擱了事,就醒得早。
她坐起身來,開了床頭的壁燈,暈黃的光線下,她不經意看了厲御行一眼,發現他眉頭緊蹙,額上全是冷汗。咬著牙關的樣子略顯猙獰,低低的呻吟著。
她伸手過去,覆蓋上她的額頭,她手心被汗水濡溼,掌心一片冰涼。她大吃一驚,連忙推他,“御行,你醒醒,御行,你醒醒啊。”
厲御行腦袋疼得似乎要爆裂開來,耳邊的聲音很吵,刺激著他的太陽穴,他腦仁一跳一跳的疼。每天早晨四五點鐘的時候,就是他的災難時間,哪怕最近,他接受了放射治療,情況也沒有好轉,但是頭髮卻大把大把的掉。
每次放射治療後,他都怕桐桐發現,早上起來把掉落的頭髮收拾乾淨。但是目前這種情況,他能瞞多久?他不能再接受放射治療了,否則頭髮掉光了,葉念桐遲早會知道。
厲御行緩緩醒來,他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衣服被汗水浸溼。葉念桐看他醒來,頓時鬆了口氣,“御行,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厲御行坐起來,唇角有些發白,俊臉上也透著灰白,他搖了搖頭,“沒事,做了個噩夢,跟一隻兇殘的老虎搏頭,差點被它咬斷脖子。”
葉念桐渾身抖了抖,“這是什麼夢啊,這麼恐怖?”
“噩夢。”厲御行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轉頭看著窗外,天漸漸亮起來,他說:“我們起床吧,今天還要忙一整天。”
葉念桐看著他灰白的臉,不放心的追問:“御行,你真的沒事?我怎麼瞧著你像是病了?要不去陸澤那裡檢查一下?”
“不用。”厲御行想也沒想就道,說完又覺得自己語氣太生硬,怕葉念桐胡思亂想,他說:“我真的沒事,別擔心我,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
“哦。”葉念桐怎麼就覺得,他好像在隱瞞什麼。但願是她多想,他真的沒事。見他往浴室走去,她也跟著起床。今天家珍就要跟宋清波訂婚了,雖然只是一場訂婚典禮,但是依然辦得風風光光。
紅毯從停車場一直鋪到厲家珍的臥室外面,厲宅內張燈結綵,十分喜慶。葉念桐早早過來,陪她吃早飯。
她過來時,化妝師已經在給厲家珍上妝了,她站在梳妝檯旁邊,看著端坐在那裡的厲家珍,厲家珍本來就漂亮,畫了妝,穿上婚紗,就更美了。
等化妝師與造型師給她弄好出去後,葉念桐將手裡的蘋果遞給她,說:“蘋果你拿好,寓意一生幸福平安。”
厲家珍低頭看著蘋果,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葉念桐見狀,看房裡只剩她們兩個,她問道:“昨晚,你是去見沈遇樹了?”
厲家珍眼睛一眨,眼淚滾落下來,砸在蘋果上,濺起淺淺的水花,葉念桐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家珍應該是見沈遇樹去了,但是她為什麼會一個人回來?她是去向沈遇樹告別的?
“珍珍,我不知道你昨晚發生了什麼,但是既然已經這樣了,你就高高興興的去跟宋清波訂婚吧。”葉念桐握著她戴著白紗手套的手,勸道。
厲家珍眨了眨眼睛,將眼淚逼退回去,她看著窗前,那裡隱約能看見樓下的海盜船,她說:“桐桐,我離開以後,你幫我叫下人把樓下的海盜船拆了吧。”
“呃?”葉念桐茫然,“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拆海盜船?”
厲家珍不說話了,直到很久以後,葉念桐才知道,海盜船是沈遇樹送厲家珍18歲的生日禮物。她決定拆了,已經決定不會再搖擺不定了。
葉念桐看著她,莫名覺得心疼,她笑嘻嘻的湊過去,挑起她的下巴,戲謔道:“好啦,今天你是的大喜日子,高興點啦,來,小娘子,給大爺笑一個。”
厲家珍衝她笑了笑,明明很陽光明媚的笑容,卻讓她覺得心酸。家珍喜歡宋清波,她感覺得出來,但是還不到深愛的程度。她心裡,愛的是沈遇樹。但是顯然,昨晚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但是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一生。
問題是啊,她真的很好奇,家珍為什麼去而復返啊啊啊?
八點左右,宋家的迎親隊抵達厲宅。宋家對這樁婚事的看重,從迎親隊伍的壯觀就能看出來。說是訂婚,卻比結婚更盛大。
葉念桐一邊陪著厲家珍,一邊站在窗前看下面,看宋清波一路過五關斬六將,與厲家珍的小姐妹們鬥智鬥勇。今天的宋清波很帥,給人的感覺像冬日的暖陽,很舒服。
“珍珍,快過來,快過來,宋清波好厲害,已經闖了好幾關了,我絞盡腦汁才想到這麼多的難題,他居然全破了,厲害!”葉念桐一邊看熱鬧,一邊叫厲家珍過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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