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葉念桐喜滋滋的往樓上跑去,走進更衣室。她看著衣服犯了愁,他沒說要帶她去哪裡吃飯,她要穿什麼呢?她跑出更衣室,走到落地窗前,外面下雪了,她知道自己要穿什麼了。
她穿了一件鵝黃色的套頭打底衫,外面一件紅色的羽絨服,下面是一條白色的打底褲。灰色的雪地靴。中規中矩的打扮,去哪裡吃飯,都不會太丟分。
她換好衣服,就在家裡面等。等人的心情是焦急的,時間過得很慢,她不停抬腕看錶,越等心越焦。索性下樓去,到院子裡等。
天空飄著鵝毛大雪,今年的冬天,據說是百年來最冷的一年。她站在院子裡,呼一口氣,眼前便是茫茫白霧。她搓著冰冷的手。在院子裡跺著腳,翹首以盼。
不經意間,她看到院外似乎站著一個人,雪花太密集。她瞧不清楚。她眨了眨眼睛,再看過去時,那裡真的站了一個人,一個穿著青色旗袍的女人。
這麼冷的天,她穿著中袖旗袍。露出一截手臂,高開叉的旗袍,隱約可見她白皙的大腿。她發白的頭髮綰成一個髻,露出慘白一張臉。
葉念桐心跳加速,這是她第三次看見這個女人,第一次是在厲御行大鬧祠堂時,她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第二次是在家珍的院子外面,她看到她的影子,確定她是人,第三次便是現在,她直勾勾地看著她,突然拔腿就往外跑。
她跑得快,那道身影跑得更快,她追出院門時,那道身影已經迅速往祠堂那邊跑去。葉念桐站在原地,開始猶豫。又是祠堂,上次她在祠堂被人迷暈,後來又被送上厲御行的床,到現在她都還弄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跑到厲御行床上去的。現在又追,會不會惹上大禍?
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在她面前故弄玄虛?她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追過去看看。想到此,她快步追上去。
跑到祠堂外面,這邊的路燈很暗,再加上雪越下越大,她有些視物不清,她睜大雙眼,雪花落進眼裡,冷幽幽的。她走到祠堂外面,不知道為什麼,走到這裡,就感覺四周陰森森的,就連風聲都帶著哭聲似的。
饒是她膽子再大,也有些心虛。她伸手擋住眼瞼上方的雪花,往祠堂裡望去。剛才那個女人就是往這裡跑的,祠堂門前的鎖好好的鎖著,她會去哪裡?
怎麼就不見了?
葉念桐走到祠堂門前,手按住鎖,鎖吧嗒一聲,掉在地上,她嚇了一跳,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來了。她一邊撫著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邊低頭看去,鎖是開的,證明剛才那個女人是跑進祠堂裡去了。
她捂著心口,穩了穩神,伸手準備推開門,進去一探究竟。還沒碰到門,她就被人攔腰一抱,抱離了硃色大門。她嚇得差點暈過去,“誰?”
“別嚷嚷,我帶你離開這裡。”身後傳來厲御行的低喝聲,剛才他看到她往這邊跑,便跟了過來。爺爺有明文規定,不準任何人接近祠堂,否則家法論處。
厲御行抱著遠離了祠堂大門,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鎖,重新鎖上,然後牽著她迅速離開。葉念桐轉身看著祠堂裡面,漫天飛舞的大雪裡,她竟看見那個女人就站在青石小路的盡頭,目光滲人的盯著她。
“御行,你看,那裡站著一個女人,一個穿著青色旗袍的女人。”葉念桐指著遠處,大聲道。
厲御行順著她的手指望去,他眼前霧濛濛的,只看到了漫天飛舞的雪花,沒有看到她說的穿著青色旗袍的女人,他說:“桐桐,哪裡有人?”
“就在那裡啊,你快看,她一直盯著我看。”葉念桐著急道,為什麼就她能看見,御行看不見呢?
厲御行眨了眨眼睛,他的視力受腫瘤壓迫,最近視力在下降,他仔細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見,他伸手摸了摸她額頭,“你沒發燒,怎麼產生幻覺了,現在這個時代,我媽都不穿旗袍了,還有誰?”
葉念桐偏頭讓開他的手,著急道:“我真的有看見啊,我……”
“那你再仔細看看,還有沒有?”厲御行打斷她的話。
葉念桐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時,那裡真的沒有人了。她心裡湧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她敢肯定她沒有眼花,但是為什麼這個人只讓她看見,不讓別人看見?“御行,我真的有看見一個滿頭白花的女人,你相信我。”
厲御行伸手將她擁在懷裡,“好了,我們走吧,祠堂這邊,你以後儘量不要過來。爺爺對這裡,很忌諱。”
葉念桐還是不甘心,她回頭看了一眼,除了漫天飛舞的雪花,祠堂裡什麼也沒有,是她眼花了,還是魔怔了?為什麼只有她看得見,連御行都看不見?
她回過頭來,抬頭望著厲御行,他外面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裡面是一身剪裁合身的義大利手工定製西裝。他一手抄在西褲口袋裡,一手攬著她的腰,雪花飛舞在他頭髮上、肩上,俊顏清雅,很迷人,她縮排他懷裡,說:“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