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參加冬奧會的開幕式,慕雪已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了。緊張,也不算,期待也談不上,只是大腦一片空白。離正式比賽就只有不到五天的時間,能做的他們已經都做了,就是不知道最後結果如何。
酒店、冰場,兩點一線的生活,似乎,和在國內,完全沒有區別。適應性訓練中,她和陸冰都沒有出現意外的傷病。後內結環三週跳,陸冰已經能夠十分穩定的落冰。
一切都很平靜,一切都很順利。
只是,越是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慕雪的心,越是慌亂。
休息室裡,慕雪雙眼緊閉,深吸了兩口氣兒。心,砰砰,砰砰的跳著。耳邊,滿是其他選手的聲音。即使聽不懂他們的話語,她依舊覺得自己像海中的溺水者,完全無法呼吸。
“緊張嗎?”陸冰輕柔的問道。他將雙手覆在慕雪的手上,對她淺淺一笑。
慕雪緊緊的抓住他的手,點點頭,“很緊張!感覺我的心快要跳出來了!”
“我也一樣!”
陸冰將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口處。兩人一同深吸了一口氣兒。
站在冰場上的那一刻,兩人的腦中均是一片空白。耳邊,是嘈雜的歡呼聲;眼前,是彼此熟悉的笑顏。
“加油!”
兩人相互給了彼此一個大大擁抱。冰刀一橫,兩人瞬間拉開了距離。音樂響起的瞬間,兩人共同向前蹬冰。
蹬冰、後外結環三週跳接後外點冰兩週跳、大一字、butterfy進燕式旋轉……
同樣的頻率,同樣的步長,同樣的抬腿高度……每一次的轉身,每一次的滑行,每一次的換足,兩人都同時完成。漸漸的,兩人的呼吸聲,也開始同步。
剛中帶柔,柔中帶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冰刀,從冰面劃過,發出咔咔的聲音。音樂,在冰場上空流淌,場邊的觀眾,望著螢幕上兩人的身影,不自覺的屏住呼吸。
身若游龍,宛若驚鴻,都不足以形容,這兩人同步時,帶來的衝擊感。
突然,慕雪落冰的時候,身子向前傾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將身體向右後方拉,陸冰用餘光掃過她,瞬間,將自己的滑行傾斜度調整。
兩人,以近乎平行線的模樣,同時單足滑出。從慕雪的身旁滑過的時候,陸冰的手從慕雪的頭頂拂過.
“沒事兒的!”陸冰大喊道。
雖然音樂掩住了他的聲音,慕雪本能的感覺到心安。她追著陸冰的身影,一路向前。
阿克塞爾兩週跳之後,兩人同時起速,像陀螺一般轉了二三十圈,音樂戛然而止之時,慕雪單腿傾斜著靠在陸冰的肩上,結束了整套動作。
歡呼聲,如雷的歡呼聲,在冰場上空響起。
慕雪死死的盯著陸冰,耳邊只剩下他那急促的呼吸聲。曾經範思雨問她,冰刃之上,她能夠看到什麼風景。
她笑著答道:“觀眾、裁判、領獎臺、榮譽和夢想!”
只是,現在,她覺得,她的眼裡,能夠看到的,只有陸冰那帶著淚花的笑顏。
心,猛地顫了一下。
陸冰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抱著在原地轉了兩圈。他緊緊的抱著她,唇角勾出魅人的笑容。
等分割槽,陸冰和慕雪的手十指相連。大概,兩人都太緊張,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體育記者們都將注意力放在冰場的大螢幕上,幾乎沒有媒體將攝像機對準兩人緊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