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轉、滑步、阿拉貝斯……
陸冰的動作,陽剛不失柔美,流暢不失高雅,混在一群芭蕾舞專業學生中,他居然絲毫沒有違和感。
“那個舞臺最左邊穿黑衣服的那個是誰啊?”
“不知道,動作太輕盈了。以前好像沒有見過!”
“瘦瘦高高,身材真好。有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這芭蕾舞社,什麼時候加了這麼厲害的人?”
“不知道,他卸妝後是什麼樣子!感覺挺迷人的!”
……
觀眾的議論聲,紛紛的向趙彥辰的耳朵裡灌。他猛的向背後的靠椅躺去,歪著身子,湊到林清的耳邊,“小清,陸冰這傢伙怎麼這麼禍害人呢?化妝師那麼有先見之明的給他畫了個醜八怪的妝,結果還是一堆人在猜測他的身份!”
“跳得好,是他的錯?”
“他有六七年沒有好好練芭蕾了吧!這樣都能讓他矇混過關!”趙彥辰無語的攤攤手。
不過,小時候的回憶,不自覺的往腦子裡灌。
在他的記憶中,陸冰是從六歲開始練芭蕾。陸冰的平衡感和軟度都是天生的,練習芭蕾不到半年,他就在全國的少兒業餘芭蕾比賽中拿了同年組的冠軍。
這個冠軍,一路拿到了十歲。
過了十歲之後,陸冰就沒有再參加芭蕾舞的比賽了。不過芭蕾舞的訓練一直持續到了十四歲。陸冰父母出事的那天,陸冰有一場芭蕾舞的表演。父母去世之後,陸冰就開始厭惡芭蕾了,然後再也沒有系統的訓練過芭蕾了。就算花滑的訓練中有安排芭蕾舞課,他也能逃就逃。
陸冰父母去世的前三個月,陸冰幾乎整天把自己所在屋裡。不去訓練,不去上學。後來晗宇出了財務危機,陸冰不希望父母一手建立的冰場毀於一旦,就重新開始訓練比賽,用比賽成績提升自己的商業價值,慢慢的把晗宇重新拉回正軌。
從自閉小屋出來之後的第一次上冰訓練,陸冰哭了,很傷心的哭了。他跪在冰面上,淚流滿面。那是晗宇的眾人第一次看陸冰哭了十來分鐘。
那天陸冰幾乎沒有說話,只是,在最後離開冰場的時候說了一句,“原來他們還在這個冰場啊!”
從那一天起,晗宇的十字架,就被陸冰釘在了自己的身上。這個十字架一背就背到了現在。
晗宇最困難的那三年裡,陸冰簡直把自己逼成了沒有感情的機器。除了比賽名次,什麼都看不到。偶爾他和林清去芭蕾教室幫忙,陸冰都退避三舍。
芭蕾,從他父母去世的那一刻起,就被他拉進了黑名單。
上大學後,有一次聚會喝酒,他問過陸冰是不是再也不打算練芭蕾了。
陸冰當時笑了笑,醉意闌珊的說道:“等哪天,我能夠放下晗宇,真正為自己搏一次的時候,我再跳!大概那一天,我一輩子都等不到了!如果那天,不是我打電話讓他們快點過來,他們也許就不會出車禍了……”
原以為在二十年以內都看不到陸冰放下心結,解放自己,沒想到……
這一天,他居然等到了!
以前陸冰的芭蕾是為了他的母親所跳,沈靜晗去世後,陸冰就沒了觀眾,也沒了跳下去的動力。現在,能夠重新開始跳,他大概是又找到了一個能夠支撐他走下去的理由了。
“小清,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些什麼?陸冰這變化,讓我覺得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