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是誰?”章時年見陳安修遲遲沒有進來,就放下飯碗走了出來。
“對不起,先生,打擾您休息了,是這樣的,酒店裡出了點事情,我們需要陳領班去協助調查一下。”
說話的這位是陳安修認識,就酒店客房部的一個經理叫汪云云,四十歲出頭的年紀,在酒店裡工作很多年了,從一個小小的服務員一步步的爬到今天客房經理的位置,沒什麼文化,工作技術倒是非常出色的,就是管理能力欠缺,她的那套管理辦法平日裡對付一下客房的服務員還好,一遇到其他的問題,她粗暴不靈活的管理方式就暴露出來了,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她完全可以用一種更委婉的方式請陳安修過去一趟,而不是急吼吼的帶著一幫子保安像抓賊一樣衝過來。這樣一來,事情還沒弄清楚,彼此的立場就已經尷尬了。
“出了什麼事?”章時年對汪云云的回話微微示意了一下,不過話問的是陳安修。
畢竟是酒店內部的事情,陳安修也不想章時年牽扯進來,就說,“應該沒什麼大事,我過去看看很快就回來。章先生,你先吃飯吧。”
“有事打電話給我。”
陳安修答應一聲,帶上房門,隨那些人出去了。
今天晚上天氣非常冷,海風吹在人臉上,都帶著冰碴子一樣,陳安修有點後悔出門的時候沒換件厚外套,不過看汪云云的態度也不可能放他回去拿,註定被拒絕的要求也沒有提的必要了。
陳安修跟著汪云云他們到保安室的時候,周遠和服務員劉清已經等在那裡了,畢竟不是在警察局,保安只是對他們進行詢問,所以他們看起來也沒怎麼受苛待,每人面前還擺著一杯水。
“陳哥,你要給我證明,我真的沒拿,我只是在那裡看了一眼,咱們一起走的,當時戒指在床頭櫃上放著呢……”周遠一看陳安修進門,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他不能給你證明,因為你們兩個都有嫌疑。我現在懷疑你們是合謀拿走了肖飛先生的戒指。”汪云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們面前,用的很肯定的口氣。
周遠年紀輕,沉不住氣,聽汪云云講完這番話,揮著拳頭就想衝過去揍人,“聽你在這裡胡說八道,戒指在你們客房裡丟的,憑什麼誣賴我們工程部的人啊?”
“你想幹什麼?偷了東西耍賴,你還想打人不成?”汪云云被他嚇得後仰了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陳安修把周遠拉住,沉了臉色說,“都什麼時候還胡鬧?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又對汪云云說,“汪經理,麻煩你在沒有證據之前,說話慎重點,你說我們合謀偷了東西,誰能證明?”
汪云云撥撥耳邊的短髮,伸手一指劉清說,“劉清,你說,他們是怎麼把肖飛先生的戒指偷走的。”
竟然是她?陳安修看向窩在一旁,鎖著肩膀,神色怯懦的女孩子,周遠聞言大罵她,“你當時在浴室裡打掃,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陳哥偷戒指了?我看搞不好是我們走了以後,你起了歪心思,一不做二不休的偷走了。”
汪云云一把把劉清扯過來,說,“劉清,我在這裡你怕什麼,這世上難道是誰橫就誰有理嗎?你把和我說的,再在這裡,當著保安經理,當著眾人的面說說,讓大家評評理,看看戒指到底是誰偷的?自己做了打臉的事情還還好意思在這裡吼?”
保安經理鄭強此時站出來說,“好了,汪經理,事情不是還沒弄清楚嗎?先別忙著下結論。”他也有點看不上汪云云這撒潑的作風,這裡又不是菜市場,“小劉,你說說當時是怎麼回事?”
劉清看了沒什麼表情的陳安修,一臉暴怒的周遠,又看看用眼神催促她的汪云云,訥訥開口說,“我確實沒親眼看到,但是他們走的時候,我有聽周遠說……”說到這裡,她嚥了一口口水,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心虛的,“周遠說,他想要這樣一個戒指,然後陳領班說什麼,要弄點錢什麼的。”
劉清這人故意在混淆事實,陳安修眼中無可抑制得閃過一絲憤怒,但頭腦卻相反的急速冷靜下來,劉清聽到了他和周遠的對話,卻故意只挑了一些含糊不清,引人誤會的詞語來說,這有兩個可能,一是劉清害怕,想透過陷害他和周遠,從而把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出去,另一個可能,他不願意這樣想,但可能性並不是不存在的,戒指……是劉清偷的。
“看吧,看吧,現在證人都有了,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酒店沒立刻報警,就是想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趕緊把肖飛先生的戒指交出來,要不然一旦把這件事情鬧到警察局去,你們照樣要乖乖叫出來,還要準備蹲大牢。”汪云云像是終於抓到他們的把柄一樣,立刻叫囂起來。
周遠也急眼了,“這算什麼狗屁證據,劉清說是我們拿的就是我們拿的?我和陳哥還都證明,戒指是她拿的呢,你怎麼不讓她去警察局?”
“我沒有……我沒有拿那個戒指……”劉清抹著眼淚,聲音很小地反駁周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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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保安室的門再次被推開,當先進來的一個人,三十七八的年紀,中等偏上的個頭和相貌,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西裝也是嶄新筆挺的,後來緊接著跟進來一個人,是工程部的主管錢哲,“這時我們工程部剛來的副總監王建王副總監,今天剛過來,聽說了客房發生的這件事,牽扯到了工程部的員工,所以特地過來問問具體的情況。”錢哲給屋裡眾人介紹。
汪云云搶先上去握手,熱情地做自我介紹說,“原來您就是王副總監,我是客房部的經理汪云云,歡迎歡迎啊,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
“原來是汪經理。”王建的手一觸即放,態度一看就很敷衍,神色間甚至帶著一些不耐煩。
陳安修見此就猜到這個王建和劉越是一類人,學歷背景和工作經歷都很出色,打心底裡有些瞧不上其他人,特別是汪云云這種一看就沒什麼水平,做事咋咋呼呼,說話高腔高調的人。不過王建這人看著比劉越難相處多了。
“這個是咱工程的陳安修,這個是周遠。”王建對著陳安修這邊過來,錢哲跟著介紹。
兩人分別和他打了招呼。
“你們說說是怎麼回事?”王建說話平平的,都沒什麼感情起伏,但總算沒有對汪云云的不耐煩。
周遠搶著要說,陳安修按按他的肩膀,簡單概括地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他的敘述很條理清晰,讓人聽著並不像是臨時編造出來的,錢哲也在旁邊幫腔說,“對,是這樣的,周遠這個是急活,催得緊,其他人都在忙,安修正好回來,這才請他幫忙送燈泡過去的。”
“這麼說你們真的沒拿?”王建冷淡的目光來回打量著兩人,留在陳安修身上的尤其長點,似乎想從兩人臉上看出些什麼。
“王副總監,我們確實看到了那個戒指,但是我們真的沒拿。”周遠急切表態。
“既然這樣,那就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
這邊的周遠和錢哲都呆了一下,他們以為自家的總監總會幫著說兩句話的,沒想到就是這個結果,那他來的目的是什麼啊?真是隻是問問?保安經理鄭強插話說,“王副總監,你看這事,我們是不是先內部解決一下再說,是不是咱們酒店員工的原因也不清楚,這樣貿然報警,對酒店的聲譽也不好。”
“既然誰都沒不承認,就讓警察去問吧,或許見到警察,他們就知道說實話了。”他這樣說,擺明是誰都不相信。
鄭強心想,這王副總監,話倒是有道理,但未免顯得太不近人情了。但既然這裡最大的領導都發了話,鄭強搖搖頭,準備打報警電話,劉清已經嚇得哭出來了,周遠偷偷扯陳安修,不安的說,“陳哥,我們真的要去警察局嗎?”對於警察局那個地方,一般人都有些本能的懼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