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慧珠話語,呂松心下泛起幾分不喜,道:“我先是滇西教祖,再是其他人義弟。一遇事情便尋義兄義姐解難,人家何必跟我結交?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慧珠眨了眨眼,不說話了。
呂松想起青螺峪時金蟬說過易靜任性妄為傷他四哥,青囊仙子華瑤崧嘲諷他門人吳立,又是易靜說他徒弟鐵姝是左道妖孽,再者凌雲鳳得崔五姑、韓仙子真傳,扭頭就拜進峨眉!念及寒萼說過自立話語,心中好似有一團烈焰焚燒。
倘若他有神駝乙休、怪叫花那等道行,人事物,但凡與他扯上一星半點干係,任誰或喜或憂,不得三思後行?哪像現在這樣!易靜、華瑤崧、公冶黃,說白了都是旁門出身的野路子,也敢渾不講理,任憑喜好辦事欺辱雪山派弟子。
良久,呂松深吸一口氣,取三塊玉牌,吩咐道:“慧珠,這玉牌裡也有乾天純陽火,你拿去分給金蟬他們,就說看他們巡視辛苦,我賜下的防身寶物,別的話不要多說。”
慧珠看了看寒萼,領命離開。
呂松平復下心情,令寒萼到屋外為他護法,打坐片刻,把綠皮葫蘆取出,倒出十八顆龍眼大小的丹丸,匯聚一處,手心裡冒出純陽火煅燒仙藥,眉心跟著現出泥丸宮中紫府。
一個眨眼跟一萬年,時間是否一樣?盤古那等大神,眨眼間紀元興衰,諸天萬界生生滅滅無數次,沒有時間的概念,談何歲月短長。對於凡夫俗子來說,一百年都是那麼的遙遠,死時回望一生,所思所想,一切過往近在眼前,如夢幻泡影般散了又聚,光陰如此短促,恨不能長生,可活多少年月,才稱得上一句長生呢。得道失道,人之長生與死的代稱,道就在那裡,亙古不變。
服下靈藥以後,呂松元嬰、元身,都仿若進入到一個盈滿金光的無名空間。前方現出十八個人影揮舞著不同劍招,或快或慢,由簡至繁,又化繁為簡,迴圈往復。
劍法如棋譜,千變萬化,神神明明,他看出來是廣成子《弈劍訣》,渾然不覺元嬰凝實,道行暴漲。
忽的十八道人影中多出一個長髯道人舞動青鋒,所用劍法呂松再是熟悉不過,乃《九真上書》中記載《天遁劍法》,斷煩惱、絕色慾、斬情絲。
彼此互不干擾,將劍中玄妙意會,共舞四十九遍。
那使弈劍訣的十八道人影合而為一,首先放起飛劍。
道人跟著輕笑一聲,手一揚祭出劍光。
人是神念化作,都非本尊來到,劍法都是真傳,無有半點藏私。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前古第一劍仙碰上近古第一劍仙,神念化劍,往來擊刺不斷,誓要分出個道統高低,劍術強弱。
只可惜這件事發生在呂松泥丸宮中。莫說旁人,便是事主呂松,只當靈藥中藏有傳承同他自身道統生出奇妙感應,用盡全功,希冀悟徹一二劍法真諦。
不知外界風起雲湧,說歸說,做歸做,峨眉長幼兩輩加起來有一個算一個,曉得血神子會來侵犯,看了長眉真人遺留仙柬的緣故,不是推算出來的,哪知道確切時間。
極為尋常的一個清晨,周輕雲、吳文琪、楊鯉、尉遲火在佇雲亭迎賓。
遠遠飛來十三道人影,為首的是天台修士蔣明誠、小殺星霍合、猿長老門人宗德,餘下十個相貌清秀的道童,個個仙風道骨,渾不見一點邪氣。
周輕雲見了不敢怠慢,教來賓稍等,飛奔回太元洞稟報妙一夫人。
她剛離開太元洞,本同瑛姆暗中戒備的姜雪君又到,朝妙一夫人打了個隱蔽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