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師太自從拜入神尼優曇門下,向來樂於助人,不求回報,各門各派都敬她三分,尤以正道最盛,同輩之間也將她當作長輩對待。與呂松在玄冰谷初次接觸,事後想想會有意見,是她習慣了吩咐小輩,先對“呂師叔”不敬在前,其實誤會一場。此次到來,更多的還因為當時呂松用誅邪神雷傷她,事後沒給個說法。
至於華瑤崧,純粹是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被呂松借用前知之能說穿心跡,若真做了還不委屈,彼時尚未鑄成大錯,如何就要受人責罵?心裡頭冤的很,嘔不過氣。
要說和呂松真有仇的,反倒是公冶黃了。
一到莽蒼山見了呂松,公冶黃不容分說,甩手便是一道劍光。
呂松先不及防,跌了個大跤,一個鯉魚打挺跳起身來,才知身軀根本是雪魂珠,不懼飛劍,正要說話,又看公冶黃髮來劍光,連忙折枝為劍應用。
旁邊玉清師太和華瑤崧看公冶黃率先動手,有心讓呂松吃點小虧曉得人外有人,心下稍一轉念,也就抱著作壁上觀的主意站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華瑤崧皺眉說道:“幾日前我看呂松運用藍紅兩道劍光,十分利害,儘管如此,他自身修為不高,此時折枝為劍,如何公冶黃還會拿他不下?”
玉清師太從前和公冶黃是同門,知道公冶黃的實力,聞言也是不解,盯著呂松目不轉睛,半晌才道:“他這劍法,貌似只有防禦。”
華瑤崧這才看出幾分名堂來,暗暗想到再重防禦的功法劍術,也有顧及不到的罩門死穴,只要看破玄機,立時便能建功。
場中公冶黃感受最深,本用劍光,見呂松折下樹枝應用,不願佔兵器便宜,勝了也覺丟臉。手持飛劍和呂松廝殺,以為憑藉飛劍之利也能將呂松戰而勝之,不料劍枝相交發一聲響,威能兩相抵消,才知呂松劍法之精妙,已到了“一即是全”的地步。
公冶黃異派出身,養氣功夫稍嫌不足,從前練功走火入魔,身體又跟石頭融為一體,在不見天日的黑谷渡過了數十年,脾性可想而知。這會兒久戰呂松不下,心中火起,手上飛劍大放光芒。
有此一樁變故,呂松心裡些許退讓之意消失的無影無蹤,跳出圈子,返過身來唸念有詞,將手一指,放出一團栲栳大的白光。
公冶黃一點不慌,全神貫注馭使劍光,不料兩下所用兵器半空裡一碰,劍光搖搖欲墜,大叫道:“你們還不來幫我,今天要是拿他不下,將來還有什麼顏面行走世間?”
本是呂松和公冶黃放對,演變成以一敵三,四人在雪地上往來跳躍,劍光飛舞,烈焰騰騰,糾纏到一處,收手已經不能。
過不多時,呂松見公冶黃倏地退後,尚未看出是何原因,後背便挨華瑤崧一掌,身上勁力為之消散一空,身不由主向前跌去,左邊身子猶被熱油濺上,中了玉清師太發出子午火雲針,又看公冶黃去而復返,手裡墨龍劍急斬而下。
一聲脆響,伴隨著“噹噹噹當”,火星兒四下飛濺,呂松這身外化身現出原形,雪魂珠出現三人眼前。
與此同時,呂松業已趕到,看練成不到半日的身外化身被華瑤崧他們毀去,忙不迭踏起遁光,要將雪魂珠搶回。
早有華瑤崧瞅準時機,抄手搶下寶珠,一掌迎上呂松。
呂松見狀只得翻身退後,落在地上,想到此處身外化身被人看破,方才他又沒在百蠻山主峰露面,將來被人問起,總歸是個不小的隱患,心中好不焦急。倉促間生出幾分急智,叫道:“我自知理虧,本不欲與你們現身相見。你們竟然不容一言,把我身外化身毀去,是何道理?真要同我結仇,我難道會怕你們!”念訣掐咒,神意化劍。
“八姑為這雪魂珠受多少委屈,呂松,今日不過是物歸原主!”
玉清師太從華瑤崧手裡接過雪魂珠,二次放出子午火雲針。
呂松立在原地不動,神意化劍無形有質,先將火雲針一掃而空,再同公冶黃墨龍劍相抵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