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朗低淳的嗓音依舊漫不經心,距離壽宴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可裴如意再回憶起,依然會心驚肉跳。
雖然霍晉霆佈下了嚴密的安排沒有出什麼事情,但對一個曾經經歷過恐怖事情的女人來說,那是在她深深留下的陰影上再抹上了一層陰影。
她雖表現的沒什麼事的樣子,只是不想讓清歌她們擔心而已。
這些天,她有意的減少了外出,除了必要的事情,她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哪裡都不敢去,生怕什麼地方冒出個人來,再把她綁了去。
可陸天朗,在事隔了那麼久以後才問起……
她不想變得那麼矯情,一點事情就對人哭哭啼啼,可私心裡,還是隱隱的期待他能關心一下。
但另一個聲音又對她說,陸天朗對那天的事情一無所知,你怎麼能要求他來安慰你呢?
她默默的想,如果陸天朗對她真的那麼在乎,總該提一句,她玩的是否開心,但這麼多天,他一個字都沒說。
現在,他又來問這個做什麼?
裴如意捏著筆,左右兩個聲音一直在她腦袋裡撕扯來撕扯去,剛畫的小豬變得像是隻刺蝟,哦不,是隻豪豬。
“都……忘記了……”裴如意吶吶的開口,不想再提。
再說一遍,她怕自己又睡不著覺。
事情發生的那兩三天,她失眠了,閉上眼,腦子裡就控制不住的翻滾起來,之後幾天她都沒有睡好。她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把那些恐懼再壓下,再提起,彷彿又要經歷一遍。
既然決定不要矯情,就不要再提,反正,都過去了。
裴如意這麼想著的時候,恍然發現自己對陸天朗其實是有些怨的,她那麼害怕,而他卻不在她的身邊。
過了那麼久,他又來問她做什麼呢?
電話那頭也是一陣沉默,過了會兒,陸天朗道:“裴如意,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天朗一直等著裴如意主動的告訴他那天壽宴上發生了什麼事,但這麼多天,他們每晚都通著電話,她一個字都沒說起。
她根本沒有把他看做她可以信賴的人。
裴如意皺了下眉毛,她被綁架的事情,除了霍晉霆等人知道,訊息都被封鎖了起來,陸天朗從哪裡知曉的?
她問道:“你知道了?”
“……”
“誰告訴你的?”
陸天朗緩緩的道:“你以為,這些天我不來找你,只是因為忙嗎?你又可知,我在忙的是什麼?”
裴如意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陸天朗結束通話了電話。
裴如意盯著沒了聲音的手機發了會兒呆,還在糾結陸天朗如何得知這個問題上,她看到自己畫下的那隻豪豬,忽然發現,自己一連幾天都畫不出令她滿意的作品,並非受了驚嚇或者沒有靈感,而是她心緒不寧。
是她在陸天朗的問題上糾結……
陸天朗結束通話了電話,面色森冷的推門走進林子瑜的那所小公寓。
嚴程看到他進來,恭敬的叫了一聲:“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