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擊打地面的噼啪聲中,那個人聲音清晰的傳來:“你想要回女兒嗎?那就跟我結婚!”
孟清歌的身體微微一動,僵硬的脖子轉過去,就跟一雙幽深堅毅的眼眸對視上。小說
簡應琛在她面前緩緩蹲了下來,撫著她冰冷的臉頰道:“孟清歌,你騙了我,你騙得我好苦……”
孟清歌眨了下眼睛,愣愣的看著他,死氣沉沉的眼睛裡才有了些活氣,微微的晃動了起來:“……”
“可我卻不能怪你……醢”
“孟清歌,對不起,我讓你一個人堅持了這麼多年……對不起……”
他把她擁入懷裡,恨不得將她揉到骨頭裡去。
那一刻,他的唇角有著微微的笑容,他終於找回了孟清歌,終於……把她找回來了…緹…
一夢三百年,而對孟清歌來說,這一場夢,也是格外的長。
孟清歌十八歲那一年的冬天,剛過完年沒多久,孟東海因酗酒腦溢血身亡,葬禮上,大伯母焦蘭連同大伯孟慶禮,將她趕出了孟家。
理由一:她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不配跪拜。
理由二:她的母親嫁給父親沒多久就過世,帶給父親十多年的苦難,父親是被她這個小野種拖累死的。
孟清歌茫然無助的看著眼前那些長輩們,嚇得整個人都懵了,一滴眼淚沒有,腦子裡只有焦蘭的那句話在腦子裡盤旋。
“你媽那種不乾不淨的女人,嫁到我們孟家來的時候,肚子就已經有貨了,坑了我小叔子不說,還那麼短命,讓我小叔子背了這麼多年的黑鍋。我小叔子老實,把你養大了,把自己累死了,可我們老孟家,不會再養著你了!”
孟清歌被推搡著趕出門外時,一個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的女人走了過來,牽住她的手往那裡一站,那一雙明明很溫婉的眼眸向那些人一掃,那些面容猙獰的親戚長輩們便都安靜了下來,驚疑不定的看著她。
孟清歌也是驚疑的看著牽住她手的女人。
她的個子不是很高,可是背脊筆直,氣度雍容,那種高貴的氣場,是放眼整個小鎮都找不出第二個來的。
更讓孟清歌吃驚的是,這個女人跟照片上的媽媽長得好像!
孟清歌的媽媽在她六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她是爸爸一手拉拔長大的,所有對媽媽的記憶,就是那一張放在相框裡的照片。
女人感受到了她的視線,低頭看了她一眼,對她溫柔一笑,然後牽著她的手走進禮堂。之前孟清歌拼死拼活都沒有闖進去的禮堂,這時卻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攔她們。
女人拉著她對著父親的遺像拜了三拜,低聲的說道:“清歌我就帶走了,以後就由我來照顧她,你安心的走吧。”
說完,她低頭,摸了摸孟清歌的臉頰,溫柔的對她道:“清歌,我是你阿姨。”
後來,孟清歌知道這位阿姨叫秦韻,是她媽媽的親姐姐。
孟清歌的爸爸是個普通的老實巴交的男人,常年賣豆芽菜賺生活費,還會養信鴿,但這年頭養鴿子都是肉鴿,信鴿不賺錢,所以他們一家的生活很困苦。
可孟清歌從來都不知道她有個這麼有錢的阿姨。她站在大別墅前,張著嘴巴傻愣了好久,還是阿姨牽著她的手走進去的。
再後來,新學期開學了,她被安排進了南城最好的市一中讀書。
以孟清歌的成績,若是以中考分數的話,她是不可能進入的。那時,她知道那位阿姨不止有錢,好像還有權。
翻天覆地的生活給孟清歌帶來的是不適應,好在這位阿姨也養鴿子。在別墅的一角天台上,有一個專門的玻璃房,裡面養了十幾只鴿子,那些鴿子每天白天被放飛出去,晚上才飛回來。
秦韻看孟清歌住進來以後一直是沉默寡言,只跟那些鴿子交往,便將那些鴿子都交給了她,她教她怎麼養鴿子,怎麼去分辨鴿子的好壞,也便漸漸的熟絡了起來。
孟清歌在學校的生活也是形單影隻,在一中裡,她像是個異類,一個經常在教學樓頂跟鴿子玩的女生。
轉眼間便到了期中考試,孟清歌對著那些考題,那些字認得她,可她不認得這些字。
按照她以前學渣的做法,便是在橡皮的四個面上寫abcd,然後拋橡皮猜題,偏在這時,有一張紙條落在了她的面前。孟清歌愣了一下,她當然知道這是有人在作弊。
趁著監考老師剛剛走過去的空擋,孟清歌輕聲手輕的開啟了紙條,這不是一張答案紙條,而是問題的紙條。
孟清歌很緊張,緊緊的捏著那張紙條丟了也不是,留著也不是。這門課是數學課,她們的數學老師是教導主任。
孟清歌是轉學生,靠關係走進來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她不想再搞出個作弊的名聲來讓阿姨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