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麼?”
藍月輕輕皺著眉,一臉可惜道:“只是這南城,畢竟比不上北京。應琛的能力那麼強,繼續留在南城就可惜了,前途也限制了。而且晴晴吃了那麼多苦,才做上翻譯官,若是來到南城,就什麼都要放棄了。”
江琪催著簡應琛結婚,就是希望他能儘快回北京去,“親家母”三個字脫口而出,其實這個時候,都已經在談婚論嫁了,這麼稱呼,更顯親切一些,她頓片刻,一笑過後,說道:“親家母,應琛在南城,只是歷練。上頭是要把他調回去的,是吧,兒子?償”
說著,她轉頭,對簡應琛使了個眼色攖。
簡應琛一直沉默著,不只是沉默,應該說,他一直不在狀況內,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白天在商場碰到孟清歌的那一幕,已經填滿了他的腦海。
她已經決定把他忘記,而他,坐在這裡,跟另一個女人談論著他們的婚事。
兩個人就要這樣漸行漸遠?
簡應琛垂著的眼眸慌亂的晃動著,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了拳頭,不可能!
江琪見簡應琛出神,輕輕撞了他一下:“應琛,你說是不是?”
簡應琛抬頭,眼神堅定的看向藍月:“伯母,我想,我跟陶晴的婚事,先放一放,我還不想那麼早結婚。”
如一顆炸彈投下,將和樂的氣氛炸得蕩然無存。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江琪瞪著他:“應琛,你胡說什麼呢!”
陶晴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滿臉羞憤,她怎麼也沒想到,到了這個份兒上,他竟然說要退婚。
嘴唇微微抖動著,她眼眶裡一下蓄滿了淚水。她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瞪著他:“簡應琛……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要跟我結婚?”
簡應琛只是神情凝重的看著桌上,膝蓋上的拳頭卻是越握越緊,拇指緊緊的掐著食指的關節。
滿室的沉寂。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響動,氣氛就如一根快要崩斷的弦。江琪急了,推了坐如松的簡應琛一把:“快跟晴晴道歉!”
簡應琛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他站了起來,面對著陶晴,一雙漆黑的眼睛平靜如水,沒有任何的波動:“對不起,我不能跟你結婚。陶晴,如果你遇到了更好的,我願意祝福你。”
“啪”一聲脆響,陶晴第一次揮掌,打的卻是這個她愛入骨髓的男人。眼眶的眼淚終於承受不住重量,滑落下來。
“簡應琛,你混蛋!”陶晴提著裙子,哭著跑了出去。
藍月冷眼看著這家人,畫著精緻的妝容的臉鐵青,她調頭看向江琪:“簡太太,我想我們是做不成親家了,我就先走了。”
門開啟,又是一聲“砰”的巨響,一股冷風灌入,將本是暖融融的包廂吹得一室冰涼。
江琪氣得一巴掌打了過去:“簡應琛,你是不是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她指著門外,氣急敗壞,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髮髻鬆散了開來,“我告訴你,就算你找到了那個小賤人,我也不會讓她進門的。你要娶她,除非我死了!”
簡應琛的兩邊臉頰都是火辣辣的,但他不後悔,更像是解開了枷鎖,整個人都輕鬆了。他眼神堅定的看著江琪:“媽,我不想欺騙陶晴。就算結婚,我們兩個也不會幸福的。既然如此,何必耽誤她。”
“你!”江琪怒不可遏,氣他的執迷不悟,舉起手就要打醒這個兒子。
“夠了!”簡盛光坐在主位上,從頭到尾都沒出聲過,此時,他“砰”的一下拍在桌上,桌面上的杯碟都彈了起來。一雙利眼在那兩人身上來回看了兩遍,臉頰的肌肉微微顫抖著。最後,他對著簡應琛道:“你先回去。”
簡應琛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睛裡閃過厭惡,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江琪憋著一肚子的怒氣無處可發,轉身對著簡盛光,直指著他:“你的兒子,隨你的種,跟你一樣!到死都要想著那個賤人!”
“住口!”簡盛光三兩步走到她面前,銀色的髮絲在燈光下微微抖動,他眯了眯眼睛,裡面全是對她的痛恨,“你沒資格提她們。你不是整天把修養掛在嘴上嗎?那就讓你的嘴放乾淨點,別髒了你的嘴。”
“這輩子,我已經被你綁了一生,難道你還要他跟我一樣,這輩子都過得不開心?”
說完,他再也不肯看她一眼,徑直走了出去。
整個包廂,頃刻間只剩下江琪一個人,她崩潰的跌倒在地上,嗚嗚哭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