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
一輛蒙著草簾子的馬車慢悠悠地走到供銷社門口。
“籲!”
臨時充當車把式的張鐵山勒住韁繩,拉車的大青馬聽話地停下腳步。
“小川子,你看著車上的魚,老子進去讓咱們的梁大主任看看眼。”
說罷,張鐵山下了馬車,直奔供銷社大堂。
王川隨手掏出一支菸點燃,不緊不慢地環顧四周。
忙了一上午。
昨天剩下的爆炸瓶,差不多炸出了兩百多條魚。
刨除死魚和一些個頭較小的冷水魚。
活魚數量345斤。
“噠噠噠……”
不多時,梁金泉一陣風似的衝到門口。
顧不上和王川打招呼。
一把掀開車上的草簾子。
“臥槽!!!這麼多三花五羅,我的媽呀,老張,你們隊也太尿性了!”
梁金泉欣喜若狂,伸手捧出一條體態修長,腦袋尖尖的冷水魚。
蟲蟲魚。
三花五羅之一的鯽花,刺少沒腥味,平均體重八兩到一斤。
個頭不大,力氣不小。
梁金泉好懸沒讓這條魚跑了。
“主任,這下子好了,肉的問題解決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都想不到上面的生產隊能給咱們提供這麼多魚貨。”
“這還說啥了,趕緊往裡面搬吧。”
跟著跑出來的男女售貨員一個比一個震驚。
身為鐵飯碗職工,眾人啥沒見過。
唯獨沒見過數九寒天。
有人能打撈出這麼多的新鮮魚貨。
冬捕是當地的習俗之一。
可是自打多年前和隔壁的老大哥翻臉。
當地的轟轟烈烈的冬捕活動,直接被按下了暫停鍵。
“老張,你們一隊可真牛逼!幫了我們大忙啊!”
梁金泉將魚丟進桶裡,一把握住張鐵山的手。
上頭一句話,下面跑死馬。
每年這個時候。
都是梁金泉最難的日子。
一到入冬,各個部門都在想方設法地搞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