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世間有三苦。
撐船打鐵點豆腐。
王川卻覺得應該再添上一項,踩縫紉機。
一坐就是一天,連續保持相同的姿勢。
手腳並用,不能有絲毫的分神。
對於毅力和耐力,都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最糟心的還不是踩縫紉機,而且裁剪布料。
這年頭的上等布料,主要以的確良為主。
名字聽起來高階大氣,其實就是尼瑪的化纖布。
每次王川裁剪完布料,開始用縫紉機縫製,保準身上粘著厚厚一層毛穗。
模樣就和偷雞蛋的賊似的。
話說回來。
還不都是王川自找的。
媳婦和大嫂初學乍練,暫時只會用縫紉機縫製鞋底子。
王川表現得這麼優秀。
複雜一點的針線活,全都成了他的活。
“也難怪縫紉機這東西賣得這麼怪,一分價錢一分貨,瞧瞧,王川用縫紉機給我家大孫子縫的書包多好看,放在供銷社,怎麼也得要好幾毛吧。”
“那說什麼了,真沒想到王川一個大老爺們的手,比咱們這些老孃們都要巧,先不說了,我去找徐寶釧了。”
屯子打穀場。
老張家的嬸子得意洋洋炫耀著,王川當天縫好的書包。
周圍的大姑娘小媳婦越看越眼熱。
養逼嗮蛋七八年的王川,一夜之間大變模樣。
這才多久,又是打熊,又是給家裡添了腳踏車。
現如今。
就連縫紉機這種稀罕物,他們老王家也都有了。
也不知是誰說的,竟然將王川比喻成戲文裡的薛平貴。
誰是王寶釧,那還用說嘛。
徐秀雲唄。
苦盡甘來,要說有啥。
“呸!”
忽然,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響徹眾人耳旁。
眼瞅著老曹家的曹娥來了,屯子裡的婦女們四散離去。
“就她也配當王寶釧!十八天就死了的短命鬼,也不想晦氣。”
眼見眾人都走了,曹娥氣鼓鼓看了一眼腳上的棉皮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這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