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度揉捻佛珠, 聞言淺淺垂下眸子, 輕聲道:“戰場兇險,一場仗打完身心俱疲, 睡這麼久也正常。”
周遠之輕輕點頭, 將手裡的銀針和衣服一塊交給玄度:“東西我帶來了,什麼時候行針?”
“就現在吧, 趁她還沒醒。”玄度伸手只接過那白色的布包。
卻是又轉過身去, 從衣角撕扯下一截布條蒙在眼前, 輕聲道:“勞煩你, 將她的衣服去除。”
周遠之登時跳腳:“你這什麼話,不管前世今生, 我好歹算是個君子,現在扒人姑娘衣服算怎麼回事。”
玄度抿抿唇, 有些無奈:“你給她脫了衣服我才好下針,不然怎麼搞?”
“就、就不能換個輕薄些的衣服嗎?”
玄度轉過頭來,義正言辭:“能,但是換衣服是不是也得先脫?”
“把她叫起來自己換不行嗎?”
“醒了更疼,現在我還能讓她這麼昏睡著,你要是叫醒了,到時候下針疼得死去活來,你忍心?”
此話好像被捲成團的手帕,徒然塞到了周遠之的口中。
教人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但猶豫片刻後, 周遠之還是搖頭拒絕了玄度的意圖:“叫醒吧,我知道你是想再促成我們倆, 但是我不能趁人之危。”
周遠之抬起眸子,明知道玄度已經捂上了眼看不到眼底的情緒,但他還是看過去:“這不公平。”
玄度嘴唇動了動, 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片刻之後,玄度背過身輕輕擺手:“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說的來。”
這件事說來是玄度有些思慮不周。
周遠之已為人夫, 現在又喜添麟兒。
玄度固然心疼寒玉,想要將兩人再次湊成一對。
卻忘記了,寒玉現在是長公主,而周遠之的夫人是寒玉的表妹。
且不說寒玉嫁過去為妻還是為妾,便是搶表妹夫婿這樣的事情,寒玉是決計做不出來的。
玄度長長舒了口氣,摘下了眼前矇眼的布條。視線落在雪白的布條上,沉默不語。
身後周遠之拍拍寒玉的肩膀,放輕了嗓音:“醒醒,要扎針i療傷了。”
寒玉眉心一皺,懶懶抬了眸子看清眼前人之後, 抬起手臂掃了過去:“閉嘴,困。”
“等扎完針再睡,不然過幾天要生病的。”周遠之柔聲哄著, 終是把寒玉給哄了起來。
看著被塞到手裡的雪青色寢衣,有些恍惚:“這是要做什麼?”
周遠之抬手掩在唇間輕輕咳了兩聲,低聲道:“玄度給你扎針,衣服太厚扎不進去。”
“我又沒病,扎什麼針?”寒玉接過了寢衣,卻沒有要換的意思,拔了鬢間的簪子,任由青絲散落在肩側。
雪一樣融化在肩膀,拂了一身還滿。
手指穿插期間,草草打理一番後便用簪子重新綰起。
周遠之看著她動作,伸手幫了一把扶了扶簪子,低聲道:“我看的出來,上次你走火入魔傷的底子還沒好。”
寒玉垂下眼睫,並沒有做聲。
“這次打仗也耗費了不少心神吧?就讓玄度給你看看,總不會害你的。就當是讓我……讓陛下他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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