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眾人深拜。
寒玉合了眼眸長舒口氣,四歲到十六歲的青梅竹馬,到二十六歲的恩怨交織,結束了。
猶是少年的暮商站在風仲翡身後,眼眸亮晶晶的看向寒玉。
一份栗子糕很快端了上來,還帶著熱氣。
晏尚拈起一塊遞上去,寒玉就著那隻手咬了一口。
其實原先那份糕點的味道早就被忘記了。
只是在漫長的記憶中,增加了耿耿於懷,所以才一直被人掛念。
現如今吃到嘴裡的時候才發現,它的味道甚至不如街上隨便一個小攤做出來的。
寒玉十六歲生辰的那天,先帝和皇后在未央宮點起了一場大火。
寒玉和風仲翡因為在公主府成功躲過了叛賊和永帝的人馬。
帝后自焚的訊息傳來時,晏尚的糕點剛端上來,還是個圓糰子的阿翡被嚇得哭起來。
也就是那時,一份尚未動過的糕點被碰翻在地,再沒有被人拾起。
“是這個味道啊。”
寒玉輕輕笑了笑,將那塊咬過的栗子糕吃了乾淨。
起身,接過破軍的手帕將掌心擦拭乾淨:“恩義如初,此生不復。”
“臣、謝殿下恩典。”晏尚躬身禮敬,有一滴淚水落在面前的地板上。
三旨連下,風仲翡沒有計較寒玉的失禮之處。
畢竟現在晏尚的大權已經旁落,沒有必要去追究那些可有可無的小事。
換句話來說,寒玉的攝政大權本就是可以直接下旨,能走個過場總比不走強。
再者,風仲翡或許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寒玉的。
所以在賜婚的旨意上,用了過於多的華麗辭藻來形容這位駙馬,甚至違背祖制給了駙馬封地。
人心裡的痛是沒辦法用金錢和名利撫平的。
更何況,他們本身都是不缺這些東西的人。
回到府裡之後,寒玉坐在錦鯉池邊看著那些游來游去的錦鯉。
看了半天后,突然下令將府裡所有的客卿清倌人都送到另一處別院去。
為了兩個月後的大婚,寒玉甚至讓破軍將府裡的一切都重新翻新了一遍。
破軍原本是想提醒寒玉:嫁人之後是要住到夫家去的。
但是看著寒玉傷神的樣子,這句話愣是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