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光頭,身上穿著熟悉的銀灰色僧袍。
沈願棠嘗試著開口:“玄度?”
“是我。”那人轉過頭來,俊俏的面貌一覽無餘。
他和上次見到的不太一樣,面容褪去了枯槁,乾瘦的身軀也得到填充,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沈願棠皺起眉頭,驚訝地看著他:“你沒死?”
但是很快又搖了搖頭,否定自己:“不,你死了。”
玄度看著沈願棠,唇角含笑緩緩點頭:“我確實死了,但也確實沒死。”
“怎麼說?”
“肉身死,靈魂永存。”
“永存?”
玄度似乎不願意在這件事上過多解釋,只是又笑著說:“以後你每次用這可珠子都能見到我。”
“聽上去有些嚇人。”
“嚇不到別人。”
玄度說著,轉過身去看著遠處的虛無,目光像是穿過了很多年的時光。
“為什麼不去周遠之的夢裡,你們才是真正的同類。”
玄度輕輕搖頭:“並非同類,只是短暫的為了共同的目標攜手走過一段路而已。”
玄度又說:“生前我倒是小看了你,竟然不知道你還有這樣曲折的背景。”
沈願棠往前走了幾步,想要隱匿的虛無中。
但是那片昏黃的光好像是開了靈智一樣,跟著沈願棠的步伐一塊行走。
看樣子是生怕沈願棠一個錯步,就跑到看不見的位置去。
沈願棠躲,光芒追,再躲,再追。
一人一物跟孩子一樣,玩起了躲貓貓的遊戲。
玄度站在邊上唇角含笑看著,也不出聲。
等沈願棠跑到不想再跑,才過去,伸手拉她起身:“你前世的死因還沒看,要看嗎?”
“死因,聽上去怪怪的。”
玄度依舊只是笑,似乎成為靈魂體之後的他一直在笑,也不知道世界上哪來那麼多值得笑的東西。
“難道我要一直哭嗎?”
“……罷了,還是笑吧。”
“過去已成事實,入了眼,莫入心,一旦沉溺在前世的情緒裡,連我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