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身影在牆頭一閃而過,玄度忽然開口問:“你和周遠之初見,是人為還是偶然?”
“你那天在我家門口,是意外還是偶然?”沈願棠不答反問。
兩個聰明人互相交換了答案,坐在一桌冒著熱氣的飯菜前沉默不語。
不知道山腳下的事情有多棘手,反正處理時間遠遠超出了周遠之口中所說的一炷香。
沈願棠剛伸手試探面前藕湯的溫度,周遠之夫婦到了。
“客人還沒到全呢,怎麼就先開席了?”
作為永帝最寵愛的女兒,雲臻有足夠囂張的資本。
但是她喜歡周遠之,願意收起公主的架子對待一切和周遠之有關的事情和人。
作為和周遠之關係最密切的玄度自然也在此列。
所以她的理由是客人沒有到全,而不是藐視本宮與駙馬。
沈願棠坐在席間,放下酒罈抬眸看向這夫妻二人,男才女貌,佳偶天成。
剛才的刺殺好像只是小沙彌的一句話,在他們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絲慌亂和狼狽。
藍衣身影跟在二人身後進來複命,礙於其中某人的公主身份,破軍換了個稱呼:“小姐。”
“處理乾淨了嗎?”
“跑了兩個,其中一個活不成了。”破軍看看新進門坐下的兩人,沒打算瞞著。
說完之後,收到了沈願棠的一個眼神,於是輕手輕腳的退下關上了門。
東道主玄度從桌下撈出酒罈,給四個人滿上:“今天你來晚了,得自罰三杯。”
“恩,是該罰。”周遠之垂著眼皮,摸起酒杯乾脆利落的喝了。
雲臻眉心輕皺,輕輕扯他的袖口:“有傷呢,慢點喝。”
“不怕,有玄度在呢。”周遠之柔聲說完,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
聽到有傷,玄度先偏了頭:“傷在哪兒,我先看看。”
起身奪了周遠之的酒杯,扔在一邊,在雲臻的指示下摸到了周遠之後背的繃帶。
沈願棠垂眸,安心撫摸著懷裡的橘貓,說來也是緣分,這隻小貓和當初葉染眠那隻一模一樣。
連尾巴上的那一段白長度都一樣。
兩個男子起身去了臥房檢視傷口,雲臻這才把注意力放到她對面的這個女子身上。
“你也是玄度大師的好朋友嗎?”
沈願棠微微搖頭:“萍水之客。”
雲臻點點頭,看向她懷裡的小貓咪,眸子不自覺彎起來:“這隻小貓好可愛,叫什麼名字?”
“橘座,橘子的橘,座位的座。”許是怕她不知道什麼字,沈願棠還解釋了一下。
抬眸看到這姑娘彎彎的眼睛後,沈願棠眉心微動,不經意的表達關心:“相爺傷的如何?手下去的晚了,公主莫怪。”
“後背被劃了好長一道口子,皮肉都外翻了。”雲臻看向臥房,憂心忡忡,“都說了回府召御醫,非要繼續來赴宴,真氣人,玄度大師又不會跑,幹嘛非要今天來。”
沈願棠沉默。
雲臻忽然搬著小凳子靠到沈願棠身邊,伸手摸著小貓咪的後背:“還好有你的手下幫忙,不然靠暄和我們就完蛋了。”
沈願棠只是笑了笑。
雲臻卻又忽然摸上沈願棠的頭髮:“為什麼你的頭髮是白的,你年紀很大嗎?還是用特殊方法改變的?”
“對公主來說,我年長些。”沈願棠不著痕跡的從雲臻手裡把自己的頭髮解救出來。
想了想,把貓咪送過去:“送你,要不要?”
“真的?”雲臻小心的接過來,開開心心的擼貓去了。
沈願棠起身出去,輕輕合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