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周遠之和雲臻的對話,沈願棠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同為帶著前世記憶的人,周遠之對玄度的一切應該瞭如執掌。
雖然沒有說具體是哪一天,不過應該也不會很遠。
沈願棠算日子過幾天就要回北疆了,恐怕也沒多少時間去為玄度精心準備禮物。
要是送的太倉促還不如不送,可送的貴重一時間也沒什麼好選擇。
思來想去,沈願棠捂手扶額:“送禮怎麼這麼麻煩。”
實在想不到好辦法後,沈願棠抬手叫了個下屬進來:“知道玄度大師喜歡什麼嗎?”
“啊?這個...”那下屬撓撓後腦勺,“屬下也不知道。”
“那,你給朋友送禮會送什麼?”
“投其所好,比如扇子、鼻菸壺。”下屬忽然一拍手,給沈願棠嚇了一跳,“或者喝頓花酒。”
“我看你像個花酒。”沈願棠淡淡掃他一眼,請和尚喝花酒?虧他想的出來,“滾一邊去。”
莫名其妙的被喊進去又莫名其妙的被罵出來,下屬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心想:本來就是投其所好。
那邊沈願棠坐在桌前,靜靜看著明滅的燭火,思緒卻漸漸飄遠,想起了夢境中葉染眠養的那隻橘貓。
玄度之所以幫周遠之尋找,是因為葉染眠的緣故,那他們的關係肯定也很好。
想到這裡,沈願棠又把剛才罵出去的下屬叫了回來:“去選一隻最純正的橘貓,大小無所謂,要健康圓潤。”
“橘貓?是,屬下遵命。”那位下屬想了想,往上湊了兩步伸出手。
沈願棠對這手勢再熟悉不過,從袖子裡摸出個毫無修飾的荷包放在下屬手裡,“就三天。”
“是。”
終於確定了禮物後,沈願棠鬆了口氣,轉身繞到書桌前提筆沉腕,寫下了兩封書信。
一封給晏杭,將在京的部分人手交給他調派,以及處理一件小事情。
一封給陳景清,交代一下離開的原因和接替她繼續輔佐陳景清的人。
其實沈願棠還寫了一封書信,是給周遠之的,只是猶豫了片刻,用蠟燭燒了。
分別的日子裡,沈願棠很想見周遠之,可是不知道說什麼。
婚前失蹤不是她本意,可追根到底起因還是她。
之前說過的一年婚期由此作廢,不禁打亂了沈願棠後續的安排,也廢掉了一條線。
沈願棠坐在蠟燭前,看著蠟燭搖搖晃晃的火花,有些失神。
下山一年有餘,沈願棠有些害怕回到禁山了。
那個佈滿陣法、沒有一個活物、常年落雪的禁山。
‘咚咚!’敲門聲響起,玄度的聲音跟著傳了進來:“睡了嗎?”
“沒睡,進來吧。”沈願棠彈指一閃,房門兩邊的蠟燭瞬間亮起。
玄度難得沒穿僧袍,長衫裹了披風就過來了。
“這身衣服,比你穿僧袍好看多了,建議半永久。”
“伸手。”對於誇獎,玄度只是笑了笑,伸出手朝沈願棠展開手掌,“今天只記得抓藥忘記給你把脈了。”
沈願棠撩起袖子露出一小節手腕,有些緊張。
年前玄度為她看病,說底子太爛了,要養半年先看看效果。
半年裡還不能動用內力,否則的話容易前功盡棄。
對此沈願棠飽受折磨,不用內力,就好比讓一個廚子做美食家,但是不能動手做菜。
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