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是以幕僚的身份將沈願棠帶回去,則對這位沈城主有些不夠看重。
沉默片刻,沈願棠輕輕偏頭:“我住在原處就好,王爺不必擔心。”
“既然沈城主執意如此,那本王也不好強人所難,本王這就讓人去為城主清掃。”
沈願棠‘恩’了一聲,目光緊落在從樓下路過的二位人身上。
那是一對璧人,男子走在前邊為娘子擋開人流,女子則挽著男子的小臂輕輕依靠著,面上的笑容是肉眼可見的甜蜜。
陳景清順著她的目光也看過去,唇角一直掛著的笑容忽的減淡了許多:“要不是需要為陛下敬酒,我們還不知道新娘子竟然是雲臻。”
“那位置原本是我。”沈願棠收回了目光,摸著眼前的茶盞來回撫弄,“命運造化。”
“許是為了讓沈城主遇見更好的人吧。”陳景清笑了笑,眼神溫軟,“回府吧。”
沈願棠搖頭:“去見個下屬。”
陳景清猶豫片刻,點頭,先離開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沈願棠已經明確站在了沅王這邊,就不會再投靠別人。
等陳景清從樓下走過時,沈願棠才起身緩緩離開座位。
鮮紅色披風的衣角劃過桌面,一抹銀白在風裡飄蕩。
繞過重重疊疊的小巷,沈願棠又來到了琅嬛書鋪。
和上次一樣,青衣已經在院中等她了,只不過這次是站著。
除了他,還有數十個穿著墨藍衣衫的屬下。
“參見宗主。”
“恩,起身。”
“回宗主,我等找遍了京城以及臨近的三十多個城鎮,完全沒有找到副宗主的蹤跡。”
沈願棠緩緩坐下,動作像是被放慢了一樣,火紅色衣角墜入塵埃輕柔又夢幻。
這樣嚴肅又古板的氣氛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嚴肅的讓人難以呼吸。
在這肅靜的氛圍裡,晏杭輕輕走到沈願棠身後,伸手為她揉捏起了肩膀:“我已託了清輝閣去找,最多半月就能有訊息傳回來。”
“清輝閣是專用來懸賞追殺的。”沈願棠垂首,“撤了吧,從今以後,北疆再不能有這個人。”
“是,我即刻去辦。”晏杭小心的打量著沈願棠的神色,有些摸不準她的心思。
沈月見的反叛致使沈願棠落入晉王之手,錯過了婚禮,失去了周遠之。
造成了這樣的下場竟然也能全身而退,看起來,沈月見在沈願棠心裡還真是不一般。
“覺得我有些婦人之仁?”沈願棠像是察覺到了晏杭的心思,側了側頭,扯唇一笑,“可她畢竟跟了我好些年,不能太絕。”
晏杭點頭,轉頭揮推了那些屬下:“下去吧。”
沈願棠嘆了口氣,抬手輕輕揉著眉心,濃重的疲倦從心頭湧上來。
剛要找杯茶水來喝,卻見晏杭看著自己頭頂滿目驚訝。
沈願棠伸出手,發現披風上的帽兜不知道何時被風吹落了,露出那一頭刺眼的銀白色。
“你...這是...”
“託沈月見的福,拜晉王所賜。”話雖如此,令人疑惑的是沈願棠眼中並無一絲怨懟。
這樣晏杭心頭冒出一絲疑惑。
“失蹤的這一個多月,你究竟遇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