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岳家心裡一個咯噔,腦子裡不合時宜的想起曾經小茶姑娘曾經刺出的那一劍。
不知不覺間,連嗓音都顫抖了:“父親他,怎麼了?”
管家再不肯多說一句,趕緊領著薛月見夫妻二人往家主那屋走。
師明旭眉心一皺,抬手握住了薛月見的手腕,難得輕聲細語的說話:“慢點,崴了腳我可不伺候你。”
“我..父親。”薛月見急的眼淚都快下來了,死死抓住師明旭的手腕,幾乎是拽著他往前走。
繼母姨娘的苛責打罵此刻都完全消失在了薛月見的記憶中。
父親的不作為也被忘卻。
此時此刻,薛月見慌了手腳。
二人腳步匆匆往前走,額角不知不覺的冒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不知道何時交握的掌心也生了一層汗。
剛到門口,屋內一道撕心裂肺的喊聲止住了兩人的腳步:“老爺!”
腳步立止,薛月見愣愣站在原地,耳邊傳來幼兒奶聲奶氣呼喊父親的聲音。
“爹爹,爹爹,月兒想吃糖葫蘆。”
“糖葫蘆~”薛江轉頭看向坐在廊下繡帕子的少婦,笑著問,“夫人,月兒想吃糖葫蘆。”
少婦轉過頭,看著不到薛江腰高的小丫頭莞爾一笑:“就一串,可不許貪嘴。”
“好誒!”小丫頭開心的坐上了爹爹肩頭,被託向那個年紀無法企及的高度。
一大一小,快快樂樂的奔向熱鬧的街頭……
“師明旭。”一雙圓眼淚汪汪的看過來,聲線顫抖,神色恍惚,“我、我沒有爹爹了。”
說罷,整個人脫力似的往前一跪,直直撲倒在地。
臨摔倒前,師明旭拽了一把又怕給她拽脫臼沒敢用力,只能俯身去接。
新婚未出一月,薛月見歷經悲喜。
汝陽侯夫人看著昏迷不醒的薛月見,滿面愁容:“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
“大夫說是舊疾復發,又加上近日飲酒過度,所以..沒法救。”
“沒法救?”汝陽侯微眯了眼睛,有些不大相信這樣的說法,“縱然是鴆毒,也有片刻活路,他區區舊疾怎會說死就死?”
“這我如何知道?我又不是大夫。”師明旭摸摸後腦勺,被父母二人訓的實在委屈。
說到底,他不是大夫不懂得懸壺濟世。
就因為媳婦驚聞噩耗驟然昏迷遭到這樣的逼問,只怕沒幾個人能回答的上來。
好在,師明旭雖然脾氣活寶,但是面對家人時耐心還是充足的。
一一回答完之後坐在一邊,抱著茶杯苦兮兮的用沉默表示抗議。
奇妙的沉默持續了大概兩炷香,師明旭實在堅持不下去了。
“父親母親,這有兒子就夠了,您二位還是回去歇著就行。”
“有你才不放心。”汝陽侯夫人白了他一眼,給薛月見掖了掖被角,讓丫鬟把炭盆燒的旺一些。
轉頭看看欲言又止的父子倆,起身坐過去,拉著師明旭的手腕輕聲囑咐。
“月丫頭的兩個弟弟還小,擔不起重任,你閒來無事多去照顧照顧。”
師明旭點頭:“兒子明白。”
說完,又有些猶豫:“那位姨娘...”
“你是覺得月丫頭從前的日子過得還不錯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