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婦有冤啊!”
婦人淒厲的喊聲傳遍宮城,伴隨著幽咽的哭聲,簡直像是在宮門口開了鬼門關,直接連通地府。
周遠之站在殿上,目不斜視的看著自己手裡的笏板,笏板上無形寫著三個大字:宜閉嘴。
今早敲響登聞鼓的人已經跪在了金殿上,婆媳三人跪的齊整整的。
殿堂上的大臣觀察著周遠之的反應,也跟著一塊裝木頭人。
這三人不是一般人,她們分別是柏元的母親、妻子、妾室。
也就是淑妃的母親和嫂子。
說到底,這已經是永帝的家務事,旁人說什麼都不合適。
高位上,永帝面無表情,心裡已經在嘆氣。
“老夫人,何故敲響登聞鼓?”
“啟稟陛下,臣婦要狀告我的侄兒,前任青州郡守柏元。身犯四條十惡不赦之罪卻仍舊逍遙法外,這對那些枉死的人何其不公啊!”
年過半百的柏老夫人參拜在地,旁邊兩個媳婦都趕緊去扶她,也跟著俯身拜下來。
聽婆母一樁樁一件件,細數柏元的罪行。
“兩年前,柏元上香時遇見一個書生,不知道為什麼,回家後他就讓人把那個書生綁到了府中,生生把人給肢解了。”
朝臣們同時倒吸了口涼氣,默默往遠處靠了靠。
周遠之皺了皺眉。
“前些年,他開始流連妓院和賭坊,我和兒媳多番勸告,他不聽也就罷了,還將我婆媳三人好生打了一通。此後,但凡有所不順都拿我們出氣。”
朝臣們不動了,周遠之沉思片刻,欲言又止。
“不僅如此,他還強佔了亡夫的妾室。”
朝臣皺眉,周遠之面色陰沉,大家暗暗攥緊了手裡的笏板。
看那架勢,要是柏元在這的話,恨不能直接用笏板把柏元拍死在原地。
高座上,永帝也沉了臉,中年尚未圓潤的面龐沉的像是能滴水一樣。
五指成爪狠狠拍在扶手上,怒斥:“簡直是罪無可赦!混賬!”
朝臣齊齊跪下去:“陛下息怒。”
“哼!息怒?一想到朕居然讓這樣的人做了這麼多年官,朕就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永帝氣的站起來在上邊來回踱步,氣的手都發抖。
“周遠之!馬上給朕重審!”
“陛下,之前青州案臣理應迴避,但當時情況特殊,為了救下的那位姑娘臣不能不接手。可直到現在,臣心裡的那口怨氣還沒有嚥下去,未免失了公允,臣請求陛下另派他人。”
永帝皺眉,目光掃過滿朝文武:“既然如此,這事就交給汝陽侯辦吧,周遠之從旁協助。”
“臣,遵命。”汝陽侯站出來,和周遠之一塊俯身領命,猶豫著上前扶起柏老夫人。
片刻後,周遠之忽然覺得好像有哪裡有些不對:“老夫人,你剛剛說柏元是您什麼人?”
“他原是我本家的侄兒,後來父母離世無家可歸,便記在了我與亡父名下做兒子。”
周遠之抬眸看向永帝,什麼也沒說,收到對方眼底的殺意後悄悄的收回了眼神。
怎麼處理,他心裡有數了。
將婆媳三人安頓好之後,周遠之坐在書房案無奈揉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