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廉細想了片刻,旋即明白過來,忙點點頭,趕緊跟在他身後走進去。
屋子裡周弘治端坐高堂之上,一張臉面鐵青著,餘怒尚未散盡,抬眉間看那宋廉跟在了高德祿身後進來,雙眸彷彿含了冰一般,緊緊盯住他不放,幾乎要在他身上盯出兩個冰窟窿來。
宋廉不知自己大難臨頭,進門一見君王果真在此,並非有人故意誆騙,忙不迭跪地磕了頭,口稱萬歲,又道:“臣不知陛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罪該萬死!”
“你的確罪該萬死!”
周弘治冷冷嗤笑一聲:“宋廉,枉你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枉你還自詡為謝太傅門下高徒,枉朕費盡苦心提拔你,你就是這般回報太傅、回報朕的嗎!朕問你,朕要你巡視江南,你巡視了幾處?”
宋廉耳聽他歷數了自己三大罪過,唬得冷汗順著脊背直流而下,顫顫巍巍拱手回道:“啟稟陛下,自臣領命以來,不敢掉以輕心,便從京都運河一直順流而下,已巡視了潤州、常州、梁溪等地,不久前將將抵達蘇州,目前正在此處巡查。”
“你在此處巡查什麼?莫不是,就巡查了當地女子不成?”
周弘治猛地一拍桌案,嚇得宋廉渾身一抖,忙磕頭道:“微臣不敢,微臣領命以來,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負陛下重託,並未曾騷擾良家女子,此事微臣內子也可作證,微臣每日在家歇息,從來沒有留宿花叢啊,萬盼陛下明察!”
“你沒有留宿花叢,那為何要派人劫持良家婦人?”周弘治聞聽他喊冤,禁不住指著隔壁道,“朕且問你,那董氏同你有何過節,你要派人綁了她?”
“派……派人綁她?”宋廉有些不明白,想著自己並沒有下令要綁過良家婦人,只不過是要人出去找了那個同皇貴妃相似的女子……
他思及此處,陡然間魂靈開竅起來。
是了,方才過來回話的那個人不就是自己派出去尋找皇貴妃的那撥人之中的一個嗎?剛剛只因見了那令牌太過驚訝,以至於自己都沒有細細聽他說了什麼。
而今想來,那個大漢大抵是在尋找皇貴妃途中,衝撞了君王,是以才會被君王捉拿住,在言語間供出了他來。
這就不難怪為何君王會對他大發雷霆了。
宋廉想到此處,深知這是一場誤會,急忙抬起頭來便想解釋個清楚,可一看君王身邊還有好些個人在,自己這會兒要是貿貿然就把見著皇貴妃娘娘的話說了,怕是要引起風波的,便又磕了頭求饒道:“陛下說的綁架一事,微臣委實是有內情,只是這內情干連甚大,還請陛下容臣單獨稟奏,到那時陛下再治臣的罪也不遲。”
周弘治料他也不是那等膽大包天之人,趕在青天白日裡著人綁架民婦,這會子聞聽他有苦衷,自己亦想聽個分明,便擺手揮退了高德祿紫芊等人,獨留下自己和宋廉道:“這會兒無人,你可以說了,到底是因何事,你要綁架董氏?”
宋廉到此時哪裡還敢隱瞞,便把宋夫人是如何在姑蘇園中遇見了與皇貴妃長相相似的婦人,自己又是如何著人查詢了那個婦人的來人,俱是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個乾乾淨淨。
周弘治聽得唇角緊抿,好半晌方道:“你方才說,那個董氏來歷甚是可疑,終究怎樣的可疑?”
宋廉便道:“從微臣查訪來看,那董氏三年前到蘇州的時候,乃是隻身一人,身邊未曾有人隨侍。至於她說得那個夫君,臣也使人打聽了,往來江南江北行走的商人裡,雖說有姓董的,可不是年紀太小並無家室,就是年紀太大,早已有了妻兒,並未有與她夫君相似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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