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韓貴太妃瞪著眼睛,氣得差點噎過去,“你還想和本宮打馬虎眼到什麼時候?宮中如今只有錦霞和靈雲兩位妃嬪,你不去她們兩個那裡,本宮當你不喜歡他們,就給你另選了兩個可人兒的丫頭,結果倒好,本宮的一腔心血全都被你糟踐了!”
“母妃言重了。”
周弘治輕輕笑了笑,放下手裡的奏章,站起身扶著她坐下道,“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蘇芸和馮瑤那兩個丫頭有她們各自的因緣,且都是皇貴妃之前同她們約定好的,朕作為一國之君,怎好出爾反爾,讓人家指著朕的脊樑骨,說朕不體恤臣工,棒打鴛鴦橫刀奪愛?”
“你是皇上,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說你?依本宮看來,你就是被那陳家的妖婦給迷惑住了。”
韓貴太妃大吐口胸中的悶氣,說到陳盈就生惱。
明明都已經走了三年了,君王提起她來居然還會念念不忘,也不知她在君王身上下了什麼蠱。
周弘治默然無聲。
以前他從未覺得一天的時光會如此漫長,自打陳盈離宮之後,他才驚覺這一寸一寸的光陰當真是難熬至極。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撐過了三年,平日裡眾人顧忌著陳盈的身份,不敢在他面前妄言半句皇貴妃的事,他便也裝做糊塗,騙自己皇貴妃不過是去行宮靜養罷了。
唯有太妃娘娘可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提及她,會毫不遮掩對她的厭惡。
但縱然太妃娘娘厭惡著陳盈,只因她還能提及一二,是以周弘治倒覺得心裡安慰了許多。
有人記得她,總比大家都以為她死了的好。
往常的六月,天氣熱得簡直像個火爐,讓人在外頭一刻都呆不住。這兩年因為皇貴妃的故去,宮裡頭人人都忍氣吞聲,大氣不敢喘一個,深恐不小心就惹怒了君王掉了腦袋,是以倒覺得比去歲時節冷清了些許。
就連常去行宮消暑的韓貴太妃,今年也一改常態,留在了延禧宮沒有出門。
心蕊捧著冰碗進門來,小心取出裡頭湃過的葡萄,摘了幾個洗乾淨的遞送到賈錦霞的口中道:“娘娘吃幾個去去暑氣吧,這些個葡萄都是今年新貢進來的,聽說可口得很。”
賈錦霞吃了幾個,果然酸甜可口,便點一點頭,道:“拿一些下去,你們幾個分吃了罷。”
“哎,奴婢多謝貴妃娘娘。”
心蕊喜出望外,伺候她又吃了幾個,忙端著剩下的葡萄走出去,招手喚來心田等人,到那偏殿中吃了起來。
幾人吃了個痛快,心田便捧著腮幫子笑道:“這日子可真是越過越好了,往年這時候咱們哪有葡萄吃呢?滿皇宮裡,也只有凝月宮的莀若和銀霜享受過這等待遇了。”
“吃葡萄也堵不住你的嘴,在咱們這兒你怎麼敢提凝月宮三個字?”心蕊板起面孔訓了她幾句,說起從前她就來氣,莀若銀霜明明都是和她們一起入的宮,結果就因為跟對了主子,吃穿用度就樣樣都高過了她們一頭去。
現如今她們兩個沒了皇貴妃做依靠,自然比不得自家在綴錦宮風光,可那也不能驕傲是不是?誰知道多早晚,皇貴妃娘娘又回來了呢。
“什麼,皇貴妃娘娘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