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萬萬不可!”
周弘治赫然驚呼,忙止住韓貴太妃:“母妃明知皇貴妃如今下落不明,難說生死,為何要將她安葬於皇陵?朕不同意,朕絕不會同意!”
“皇上,你當真要為了她誤國嗎?”
韓貴太妃氣噎,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周弘治苦笑一聲,他倒是想誤國,可是太妃說得對,清庭還那樣幼小,太妃年紀也大了,若他倒下,留著她們祖孫二人是決計鬥不過外頭那些文武大臣的,到時鈞周的朝堂會被誰把持,就不是他說了算的了。
“母妃,朕答應你,會當一個明君,也請母妃答應朕,不要再插手皇貴妃的事了。”
沒有見到陳盈的屍身之前,他絕不相信陳盈已經死了,更不會把她安葬下去。
若不然,有朝一日她回來了,該當如何是好?
“皇上……”韓貴太妃長嘆口氣,抿抿唇,良久才退讓一步道,“要讓本宮不插手皇貴妃的事,那皇上就得說到做到,從今天起務必要調養好身體,整個鈞周的子民還盼著陛下長命百歲呢。”
“朕……答應母妃。”周弘治黯然點一點頭。
樂晚晴送完湯藥回去,心神一直都有些不安定。
許荀白日裡被君王的突然病倒嚇了一遭,晚上就沒敢回府,就在太醫院尋了地方住下。眼看她屋子裡的燈亮著,便站在門口咳了一咳,輕聲問道:“樂太醫還沒有休息嗎?”
樂晚晴聽出是許荀的聲音,忙起身開啟門道:“還沒有,許太醫怎麼這麼晚還沒有回去?”
許荀嘆氣道:“宮中出了這樣的事,我哪敢回去,就在這兒湊合住一晚,待萬歲身體好一些了,再回去罷。”
“許太醫有心了。”樂晚晴輕抬起唇角笑了一笑。
許荀就著屋子裡透出來的些許燈光看了看她,倏爾問她:“樂太醫近來可是有煩心事,看你面色不大好哇。”
煩心事?樂晚晴被他問得一愣,回過神忙擺著手道:“沒有,大抵是被皇上的事情驚住了,所以這兩天有些睡得不大好。”
“是嗎?”許荀半信半疑,半晌方道,“你自己也是熟讀醫術的,明兒到御藥房抓些安神補氣的藥喝一喝吧,不能那頭還沒有好,你這邊卻又病倒了。”
“多謝許太醫,我會去抓藥的。”樂晚晴淡淡道了謝,同他作別後,才掩上門,稍稍收拾一番,就將屋子裡的燭火熄滅了。
許荀等了片刻,瞧見屋裡頭再無光亮透漏出來,便也轉身自回去歇息了。
樂晚晴豎著耳朵,聽得外頭腳步聲越走越遠,心中憋著的那股氣息才長長吐了出來。
許荀說得對,她心中的確有一樁事,如同石錘一般,壓在心頭沉甸甸的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偏生這一樁事還不是個小事,她就是想說,眼見君王如今的情形,也不敢再說出去了。
原本皇貴妃失蹤,就已經足夠讓君王生憂的了,設若知道皇貴妃還有了身孕,真不知皇貴妃如果有一天真的再不見了,君王要怎樣才能熬過這漫漫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