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賞?請什麼賞,居然會這般慎重?
“這事你就別多問了,收拾好東西就抓緊回宮吧,以防宮裡下鑰。”
陳相國擺擺手,似是不願多說。
陳霜對於父親一貫畏懼得很,他不說,她也不敢多問,只得帶著一肚子困惑趕回宮中,當先去給陳盈彙報了家裡的大小事情,自然地,對於陳相國交代她的事情,她也都說了。
陳盈如她一般好奇,忙道:“爹他就沒說是為了什麼事?”
陳霜搖搖頭,片刻才道:“或許是為著前番太子染疾的事吧。”
“嗨,那算哪門子大事,也值得請賞?”陳盈渾不在意,反覺得陳相國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陳霜不敢當著她的面說相國的不是,便笑一笑道:“橫豎這賞也是貴妃娘娘該得的,娘娘且安心收下吧。”
“還不知道爹爹他們想要請什麼賞呢。”陳盈也笑起來,看她家去一趟,心情歡愉了不少,就拉著她又閒說了幾句家常話,方讓她回掖庭宮歇息去了。
至晚周弘治過來的時候,陳盈思量請賞的事情還沒有下定論,是以就沒有在周弘治面前提及。
卻不知她父親陳相國請的並不是一般的賞賜,而是鈞周的皇后之位。
陳相國這番話一說出來,滿朝文武至少有一半都被他驚了一跳。
以往,陳家不是沒有想過想扶助陳盈尚位,入主中宮,但因為那會兒宮中盡皆盛傳貴妃德行有虧,是以清流一脈倒還能駁斥回去。
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因為太子染得是天花,諸多陪讀小公子都有生命之憂,若非貴妃當機立斷把小公子們與太子隔離開,又留了太醫緊急救治,說不得如今就該幾家歡喜幾家愁了。
是以,那些因為自家兒孫受了貴妃之恩的大臣,聽著陳相國又把這等話說了出來,即便有心阻攔,也都礙著貴妃的情面,忍了回去。
陳相國昨日聽聞了陳霜帶回來的訊息,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清流那幫人,別的優點或許看不出來,可有一樣卻十分突出。
那就是他們都極為看中門面和聲譽,推舉貴妃入主中宮,固然讓他們不悅,可若是不推舉貴妃,那就是忘恩負義。
試問清流一脈有幾個大臣扛得住這四個字?
他就是賭他們這一回是不忍也得忍,不推也得推,即便有個別寧願冒著罵名也得阻止的大臣,到時只消他們陳黨這邊把事情傳揚出去,出不了幾日那個大臣不說被貶官罷職,也得是一生晉級無望。
陳相國悠然的撫弄著手中的象牙笏,他請賞的話已經說完了,單看皇上允不允許了。
周弘治也是萬沒想到這隻老狐狸竟會這般執著於後位,一有機會就不忘推自家女兒一把。
若是以往,他必然會給清流那邊使個眼色,借謝太傅和宋大學士之嘴駁斥回去。
可是如今,陳盈事事辦得妥當,又深得他的喜愛,如果不是因為她出身陳家,他想必早就把她封做皇后了,更何況此次的確是她有功,不單救了清庭,亦救了整個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