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貴妃娘娘的洪福,總還算是苟延殘喘。”寧闌珊譏誚回她。
陳盈搖了搖頭,才剛說她修行,她就又露了本性。
不過這也沒什麼,橫豎她再怎麼嘴硬,也得在這山上念一輩子經書才行。
陳盈暫且不同她計較,轉回身來,便同靈明道:“本宮想和禪靜師太單獨說兩句,只是跟著本宮來的這兩個孩子怕是累壞了,勞煩住持找個地方給他們歇歇,再安排些齋飯來。”
“是。”靈明點了點頭。
她雖是世外人,卻也聽說過當今朝中有個極為受寵的貴妃娘娘,娘娘膝下無子,帶上來的那一對孩童,模樣又如出一轍,似是傳聞裡同胞雙生的太子和公主。她不敢怠慢,忙叫人來去打掃了一個客房,又著人去預備齋飯,方領著清庭和清妍道:“兩位施主,這邊請。”
清妍還惦記著她贏了清庭的事,扯住陳盈的衣袖便道:“母妃,你說過贏了的人有賞的。”
陳盈知是清庭在讓著她,遂笑著摸摸她的頭:“母妃都記著呢,你先同你太子哥哥去吃飯,稍後我過去找你們。”
便囑咐爾青爾柔福興和黃玉海陪同她們兄妹去吃飯,自己卻牽了寧闌珊的手道:“走吧,有多少話咱們關起門來說,免得讓人看笑話。”
寧闌珊冷笑了一聲,倒沒有抽開手,見她問起自己住在那裡,便伸出另一隻手,指著一棵棗樹旁的山房道:“就是那裡。”
“那裡?”陳盈亦抬手指了一指,半晌笑道,“門前就植了一棵棗樹,未免太孤寂了。”
“山庵本就是清靜之地,就算植滿了樹,又能如何?”
寒夜寂寂,她早就過得習慣了。
寧闌珊不以為然,陳盈抿唇笑著,便沒有多話,著人推開了門,走進去四下瞅了瞅。
如同外頭的孤寂一樣,寧闌珊住的地方也冷清單調得很,見那破舊的桌案上攤著幾頁紙,她便信步走到跟前翻看了幾眼。
寧闌珊站在門檻處,冷眼瞧著她在那裡翻來翻去,好半晌才出聲道:“貴妃娘娘不是有話要對貧尼說得嗎?莫非,要說的話都在那經文裡不成?”
陳盈“嗤”的一笑,掩上了經書,拍了拍手道:“本宮雖有佛心,奈何沒有佛緣,同禪靜師太你怕是講不了經文了。”
“不講經文,娘娘來找貧尼作何?”
“不做什麼,上來看看你在山庵裡的日子過得如何,順便給你們送兩個使喚的人罷了。”
使喚的人?
寧闌珊黛眉輕皺,扭身向外頭一望,正可見外頭立著四個女孩兒。
打頭的銀霜和莀若,她自然熟悉,至於另外兩個,瞧模樣倒是在哪裡見過一般,但卻一時想不起來。
陳盈瞧她困惑,便指著蘇芸和馮瑤道:“那一個是蘇侍郎家的小姐蘇芸,旁邊的是馮尚書家的千金馮瑤,去歲萬壽山上你都是見過的。”
蘇芸和馮瑤?這兩個人怎麼會跟著貴妃一起上山來了?
寧闌珊著實納罕,陳盈卻沒有多言,隨意尋了張椅子坐下來道:“她二人犯了大錯,本該是死罪,不過本宮和陛下都以為她們年紀還輕,死了倒可惜得很,不如給她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