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找她說話嗎?
可是她眼下還得照應著宴席,抽不開身呀。
惠草便道:“娘娘暫且留著莀若在這裡,若是有事就讓莀若到後邊慶安殿找我們去,如何?”
“也好。”陳盈沉吟片刻,想著蘇祿王妃如果明兒真個就要回去了,兩個人再聚在一起說話的功夫怕是不多了,便依了惠草的話,叫過來莀若道,“你在興德宮好生伺候著,我和惠草去後邊殿裡坐坐就來,若是興德宮有事,就使人去慶安殿找我就是了。”
“哎。”莀若點著頭答應。
陳盈這才帶上惠草去往慶安殿。
慶安殿因地處幽靜中,慣常無人居住,又因離興德宮不遠,是以每逢節慶大典,就會把它同壽安殿、寶安殿等三大殿收拾出來,留待賓客休息。
是以,對於蘇祿王妃找她去慶安殿一事,陳盈並未多疑,同惠草急急從興德宮出來,拐了個彎,順著慈寧花園便要繞進慈寧門內去。
卻在途中,忽聽惠草驚呼一聲道:“糟糕,我只顧得找娘娘,倒忘了來時銀霜還吩咐我,讓我莫在前頭貪玩,趁早回去換她吃午飯呢。”
吃午飯?
“這眼看著都要過未時了,銀霜怎麼還沒有吃午飯?”陳盈奇怪道。
惠草一笑:“蓋因大傢伙都到前面兒來給陛下賀壽,咱們宮中無人,只有我和銀霜在,我走了她就得看著屋子,自然走不開去吃午飯。”
陳盈聞言,忙就衝惠草擺一擺手:“那你快回去,別再把銀霜給餓壞了。”
“可是我走了,娘娘您身邊……”惠草指一指慈寧門,現在陳盈身邊可就她一個人近前伺候,慈寧門裡頭也不知是何情形,只讓她孤身一人進去未免不妥。
“有什麼不妥的?不是說蘇祿王妃在裡頭嗎?我進去找她說會兒話就出來。”
陳盈笑說道,深以為青天白日,又是在皇宮之內,眾人都知她是貴妃,又有誰敢大膽冒犯她呢?遂催著惠草回凝月宮。
惠草讓她催不過,只得囑咐她小心些,道:“我待銀霜吃過午飯,就速速回來伺候娘娘。”說罷,忙趕著時間走開了。
陳盈笑著提起裙踞,進到慈寧門裡。
大抵是因為眾人都去興德宮看雜耍去了,一入慈寧花園,滿目都是花枝,並無一個人影,院子裡安靜得似乎掉根針都能聽見。
陳盈舉目一望,看那慶安殿的匾額就在不遠處,一面向著慶安殿走,一面喚道:“蘇祿王妃在裡面嗎?”
她一連叫喚了兩三聲,可是都沒有人回應。
陳盈這下子納悶起來,見那慶安殿的槅扇門俱都緊閉著,不知那蘇祿王妃是不是去了別處,忙走上前去推開了門,探身一瞧,裡頭連個宮婢都沒看到。
她站在門檻處輕聲訝異,忽而又聽在慶安殿內傳來幾許鼾聲,心頭不免好奇,便抬腳走了進去。
霎時一股異香撲鼻而來,她情不自禁深呼吸了兩口,還當是蘇祿王妃從蘇祿國帶來的薰香,於是一邊走一邊笑道:“王妃屋子裡的香味真是香煞人,是用什麼做成的?改日裡我也依樣做一個……”說著話的功夫,她人已經進到了內殿之中。
一張笑臉正對上床上那個人的目光,霎時便是一驚:“蘇祿王?怎麼會是你在這裡?”
蘇祿王在前面喝了幾杯宮廷玉液酒,不知怎的就染了醉意,是以便被伺候的人扶到了這慶安殿小憩。睡不多時,迷濛中聽得有女子的說話聲,鶯啼婉轉,不是蘇祿國的口音,倒像是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