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還不曾到他手裡,就都被這個瘋女人剪了去!
周弘治盯著那一地的碎布,眸色漸轉暗沉,他極力攥緊了手指,才堪堪忍住胸口即將升騰而起的怒氣。
“高得祿!”
周弘治大喊了一聲,唬得高得祿忙低著頭湊近了他:“陛下,老奴在。”
“去把銀霜她們喊進來,把這些零零碎碎全都拿出去扔了!”
“你!”陳盈氣噎,狠狠瞪他一眼,見高得祿果然去把銀霜她們喊進來了,旋即喝令道,“扔什麼扔,全都給我拿出去燒掉!”
“啊?娘娘這……”
銀霜和莀若面面相覷,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該聽周弘治的還是該聽陳盈的,於是便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高得祿。
高得祿看這兩個丫頭平日裡機警,卻在這緊要關頭犯起了糊塗,忙趁著周弘治還沒有開口,擠擠眼,呶呶嘴,示意她們兩個先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出去再說。
沒看陛下和貴妃娘娘正在賭氣?
這會兒手腳不麻溜兒些,難道還等著待會子惹火燒身嗎?
銀霜和莀若會意過來,趕緊蹲在地上,三兩下把那些碎布籠在了懷中,急急退出了殿門去。
郭毅也知趣的跟在她二人身後溜了。
老天爺哎,陛下和貴妃娘娘吵架的事都能讓他看個正著,他這條命難不成是嫌長了嗎?
他倒是腿腳快,高得祿眨眼間看殿裡只剩下了自己和周弘治、陳盈幾個,吞了吞口水,便向陳盈笑勸道:“娘娘,有話好好說,何至於動刀動槍的?傷著桌子椅子衣服枕頭不要緊,萬一傷著了自己,那可是不得了。”
“不得了?有什麼不得了,你以為我會用這把剪刀把自己戳死嗎?”
陳盈冷冷瞥了他幾下。
她既是知道回不去現代,這輩子還打算好好過一場的呢,生氣歸生氣,她又沒說要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偏生周弘治一聽她說“死”字就鬧心煩,連帶著看她手裡的剪刀也煩,遂把她丟過來的那個銅鎏金水滴玉墜兒在手中緊緊握住,沉著聲吩咐高得祿道:“傳朕的旨意,將此配殿封禁,除卻朕來,旁人再不可進去!貴妃御前失儀,著禁於凝月宮閉門思過一個月。”
什麼,又是閉門思過!
“周弘治,你有種就把我打去冷宮好了,成天閉門思過,閉門思過,我沒有過思什麼思?”陳盈想想就來氣,他要罰她就罰個痛快,把她像只鳥兒關在籠子裡一樣的關起來算什麼?
“哎呦喂,我的娘娘,你快少說兩句吧。”
斜側裡,高得祿耳聽周弘治發話,便已知這是對陳盈最低的懲處了,若換做別的宮妃,敢在御前如此不知規矩,動刀動槍危言聳聽的,別說打入冷宮,就是以大不敬之罪賜死都足夠了。
偏她不知趣,還敢嚷嚷。
高得祿不覺替陳盈擦了把冷汗,暗抬起頭,忙就去看周弘治的臉色。
果不其然,周弘治的臉色已經黑沉了下來,目光如炬,盯著陳盈,似是恨不得要在她身上盯出兩個窟窿來。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當真是他的冤家送進宮來的,每說一句,都踩著他的痛處。
冷宮是什麼樣的地方,他不信她不清楚,凡是進去的,過得幾乎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就為了同他置氣,她真是……真是連這樣的話都敢說得出來了!
她以為他當真治不了她?她以為,他就拿她沒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