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著氣,垂下頭去站在桌子旁好半晌不曾再動一步。
周弘治還當她是想得通了,便也站住腳,理一理衣服,坐在榻上道:“鬧了這半天,想必你也該累了,快些歇息吧。”
歇息?她還等他開口答應了,怎會這麼容易就甘心歇息了?
貝齒輕輕咬著朱唇,陳盈眼看他坐在榻上不動,眸光一閃,忽而計上心頭,便放下袖子,慢聲細語道:“陛下也累了吧?臣妾出去讓人打些熱水來,伺候陛下洗漱吧。”
唔,這還像話一些。
周弘治默然點一點頭,看她當真出去吩咐爾青送了熱水進來,心頭一鬆,不覺輕舒口氣,只當今兒晚上這一場鬧騰終歸是要翻過篇了。
又豈知陳盈暗裡琢磨的那些小九九呢?
眼看她親自端了水來,一步一生蓮般,輕盈走向自己,周弘治不由抬起頭來:“宮中現放著女官不用,何苦自己動手?”
陳盈燦然笑道:“能為陛下效勞,正是臣妾的榮幸,哪裡稱得上辛苦?”遂把巾帕等物一併取來,都置放到他面前,“陛下,還請起身,容臣妾伺候你洗漱吧。”
這是怎麼了?
周弘治真個要受寵若驚了,尋常陳盈雖是樣樣事都幾乎親力親為,但要說到伺候他,卻鮮少有伸手的時候,這會子卻如此殷勤,她想做什麼?
他不由狐疑,緩慢站起身,看著陳盈含笑近前,給他褪了中單,伺候他進了浴桶之中,素白的手臂執起巾帕,慢慢悠悠的從他後背直擦到胸前。
溫熱的巾帕,彷彿女子柔軟無力的纖纖細指,一寸寸地在他胸腹之上縈繞摩挲,撩撥得人陣陣發熱。
這樣便也罷了,偏她像是察覺不到一般,似是真個要盡心伺候了他,竟還越發湊近了些。
淺淡香甜的氣息,隨著她的呼吸,逐漸升騰而起,在他周身繚繞不去。
周弘治越發有些坐不住,遂把她的手一握,笑道:“愛妃忙活了半天,著實辛勞,還是出去換高得祿進來伺候罷。”
“那怎麼行?不是說做事要有始有終的嘛,我既然說過要伺候你洗漱,就該等你洗完才好。”
陳盈透著清亮的溫水,早看見他下腹的變化了。
抿著唇欲笑不笑,攥緊帕子,說什麼都不肯依他的話,把高得祿換進來。
再說了,高得祿早被她打發走了,這會子她就是想換還不一定換得來呢。
陳盈暗中偷笑,眼看他洗得差不多了,再洗就不好收場了,忙去幫他把衣物取來:“陛下,請更衣。”
周弘治不想她當真能做小伏低到這般地步,雖說她伺候人的功夫不如高得祿他們老道,但難得勝在溫柔有度,他心中歡愉,便站起來擦乾了身子,伸直手臂,便欲取了衣服穿上。
陳盈伸手把中衣展開,才要近前伺候他穿上,也不知是不是桶中的水溢了出來,竟覺腳下微微一滑,立時身子不穩便撲向了周弘治懷中。
周弘治恰展著雙臂,眼看她倒過來,忙把她抱個滿懷,急聲問道:“可曾有事?”
“只是踩滑了,並不曾有什麼事。”
陳盈偎在他懷中輕搖一搖頭,瑩白如雪的兩隻臂膀,高高撐在他的前胸,溫熱的掌心恰按在他的胸口處,幾乎可以觸碰到他的那顆急促躍動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