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盈嘆口氣,今日之事的確是她疏忽在先,清妍生氣也可以理解。
好在後日小姑娘們都要進宮來了,只盼這兩天小清妍能高興起來,千萬別被韓紹春一事打擊到交朋友的心情。
周弘治也道:“之前你說廣元君要把小世子送進宮讀書的事,如今可有眉目了?”
陳盈道:“已經得了準信兒,後日一早廣平侯府的車馬就會送衛冕進宮。還有相國府那邊,我大哥亦遞了口信過來,說是陳棠和陳疆也要進宮裡來。”
“唔,他們兩個人年紀正也在應召之列。”周弘治點點頭,忽而笑起,“說起來,紹春也到了入宮讀書的年紀,不知韓國公府那邊會做什麼打算。他將來要是再進宮,你可千萬別再把他認錯了。”
“啐,說好不提的,你又提起來了,真是煩人。”
陳盈笑嗔他一聲,甩了袖子就走。
周弘治朗聲笑了一笑,便也擱下碗筷,擦擦手跟在她身後進了殿中。
他尚且記得昨兒陳盈說過的話,今夜說什麼也不容她躲過去。
陳盈被他黏得緊,也知說過的話就不能反悔,只好使惠草莀若把清妍抱去了奶孃那邊,到底遂了周弘治的心願。
周弘治歪纏她一宿,至夜半時分,二人才平息下來,頭抵著頭在一起悄聲說著話,低低細細彷彿情人間的絮語。
因說起世子小姐們進宮,便接著就說到了此前進宮的秀女們,說起秀女們就不免要提及六宮,提及了六宮,就避不開六宮妃嬪。
陳盈正為甄靈雲和樂晚晴的出路頭疼,且不單她們兩個,還有賈錦霞和沈芙荷那邊的安排也是件麻煩事。
她雖說當初只是要求周弘治不許納秀女們為妃,但潛意識裡也是在要求周弘治不許去凝月宮以外的地方留宿。
甄靈雲和樂晚晴還好說,她兩個原就對妃位無意,兼之一直以來也沒侍寢過,沒準同周弘治說一說,或許就能把她們放出宮去。
但是賈錦霞和沈芙荷不一樣。
她二人都曾被翻過牌子,近來無動靜,皆因她專寵之故。
要說周弘治放了甄靈雲和樂晚晴容易,放了侍寢過的妃嬪怕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這可不是現代,夫妻二人過不下去,便可說離就離。
這裡是古代,女子們大多以夫為天,和離之後,都沒什麼好去處和好下場。更何況,她兩個曾當過宮妃,設若讓她們出宮,她們幾乎不可能有機會再嫁人的。
可若不讓她們出宮,難道就讓她們一輩子在宮裡守活寡嗎?
陳盈心中有些鬱結,她既不願傷害別人來成全自己,亦不願成全了別人,來委屈自己。
說來說去,到底都怪這萬惡的選妃制度,和萬惡的一夫多妻制。
她有些氣惱地戳著周弘治的胸膛,周弘治被她戳的胸口一疼,不由握住她的手:“做什麼要拿朕出氣?難道是朕方才弄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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