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便又伸手拉過一旁站著的陳霜道:“至於霜兒,臣婦顧念著貴妃如今的身子尚還沒有痊癒,想把她留下來照顧貴妃幾日,免得我們回了府裡再不放心娘娘這裡。”
再則,貴妃究竟是被誰下的毒,都還沒有眉目。留了陳霜在這裡,多少當了個眼線,而且陳霜是陳盈的妹妹,由她照顧也必會比外人照顧得周詳安全。
還有一事嘛,就是陳霜的婚事了。明年三月選秀眼看在即,陳霜勢必也在秀女之列,若能趁著貴妃正得寵的時候入了陛下的眼,不失為一件好事。
退一步說,就算陛下不打算納她為妃,有貴妃做靠山,再有這侍疾的感情在,配一個正經世家子弟想來也不在話下。
她不能都指望著陳家給陳霜一個出路,想那陳盈可是千真萬確嫡出的大小姐,結果還不是被家裡強塞進了後宮這方吃人不吐骨頭的天地?
幸喜陳盈自己有本事,能得陛下青睞,若不然,今兒怎麼死的還不知道呢。
王氏此計著實想的萬全,陳霜心中也因貴妃中毒之事而大為擔憂,聽她母親所言,忙也跟著說道:“正是呢,姐姐身上的毒將將才解開,不如讓我留下來伺候姐姐幾日,待姐姐真正大安了,我才可安心家去。”
“多謝夫人和妹妹。”
黎姜眨眨眼,儘管看不清楚,但對於陳家能來人看她,還是有些意外的。
這會子聽說陳霜要留下來,她因為對陳霜的印象還不錯,兼之此前也多次邀約著陳霜到宮裡小住幾日,是以並沒有拒絕她的好意,便吩咐銀霜和惠草她們去給陳霜佈置了住處,就在西邊的偏殿裡——以前清妍偶爾會住的地方。
王氏雖說不是貴妃的生母,但名義上也是她要叫一聲孃親的人,自然不必要留下來為女兒侍疾。由是就在貴妃安排了晨霜之後,仔細叮囑了貴妃幾句,方告了退出宮回相國府去了。
宮裡出了謀殺皇妃的大事,又沒了一個安嬪一個奉茶宮女,少不得要驚動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才剛把清妍哄得睡下,聞聽安嬪毒殺貴妃未遂,自己個兒上吊死了,自然駭得面目大變,睜著眼問從蓉道:“訊息都屬實嗎?那個安嬪無冤無仇害貴妃做什麼?”
從蓉束著手答道:“遞訊息來的人親眼所見安嬪娘娘的屍體現今還在玉坤宮裡擺著,還有一個宮女瑞香,亦是與她躺個並排,至於安嬪為何要毒害貴妃娘娘,恐怕也只有安嬪自己可知了。”
“她自己知道有什麼用?人都死了,卻怎麼問去?”
韓貴太妃一聲冷哼,扯著帕子,真是萬萬沒有想到貴妃居然不是撞鬼,而是被人下了毒。
這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了。
“許荀那邊怎麼說?”韓貴太妃追著問一句。
從蓉道:“既是知曉娘娘中了毒,許太醫自然會有解毒的法子。奴婢方才使人去凝月宮看望過,聽聞貴妃娘娘已經醒了。”
“已經醒了?”這個妖婦,還真是大難不死。
韓貴太妃暗哼一聲,良久,才囑咐了從蓉道:“安嬪毒害貴妃一事暫且不要聲張,清妍白日裡還惦念著要回去找貴妃,莫要驚嚇了她。哦,還有,她此前在貴妃宮中同貴妃一道起居宴飲,也不知有沒有吃到不該吃的東西,你等會子去宣許荀來,給她和清庭都診治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