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以陛下的性子，怎會成眼下這等情形？
一瞬間，高得祿又是驚又是怕，一雙眼兒來回在甄靈雲和周弘治之間轉悠，好半晌，才抖著上下嘴唇哆嗦問甄靈雲道：“娘娘，咱們這會兒可怎麼辦才好？”
“你問我，我問誰去？”
甄靈雲沒甚好氣的排揎他一句，她自己門前都一地雪呢，哪裡還有閒心情給他人掃瓦上霜？
只是，周弘治必是不能放她宮裡的，要不然明兒一早，她渾身是嘴只怕也說不清了。
遂又斟酌著，向高得祿道：“要不，你們把皇上送回明光殿去？太妃若要問起，就說我身子不適，照顧不了陛下。”
“這……這誠然也是個辦法，”高得祿臉上的紋路皺了一層又一層，看一眼周弘治，還是覺得有點不妥，“可咱們陛下吃得這些東西，想來都有些藥性，若送回了明光殿，藥性卻要怎麼解？”
怎麼解？總不能讓她獻身去解吧？
甄靈雲臉色更冷，甩起袖子道：“你自個兒闖的禍，自個兒想主意，總之，皇上不能留在我這裡。”
“甄娘娘，你看你這……”
高得祿真是要撓破頭，都知道甄妃娘娘不好說話，可也沒想到連陛下她都願不待見，難道侍寢是什麼窮兇極惡的事嗎？怎麼一個兩個都怕成這樣，前頭一個貴妃娘娘便也罷了，這會子又添了一個甄妃娘娘。
他歷經兩個朝代，也曾讀過三五本史籍，還沒見過哪個皇上當得比他的陛下還要憋屈的。
高得祿左右想不通，只是念及貴妃娘娘，他忽然間腦子裡就冒出了一個主意，便琢磨著同甄靈雲小聲道：“不若把陛下送凝月宮著貴妃娘娘照應？”
貴妃娘娘近來可謂頗得恩寵，昨兒陛下還曾在凝月宮歇了一宿，今兒就是再去，想來也沒人敢說什麼。
他這主意出得好又妙，甄靈雲原還沒有想到這一層，經他一提醒，也不覺輕拍手掌道：“是了，陳盈得寵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陛下對她也很用心，送去凝月宮可謂是兩全其美。就是這樣定了，送陛下去凝月宮！”
她一錘定音，高得祿心裡有了幾分計量，卻還是得討她一個口風道：“只是這樣一來，小人在太妃娘娘跟前可就沒法交代了，畢竟太妃娘娘的旨意，是讓小人送陛下到娘娘您的絳雲宮來的。”
設若明兒一早，叫太妃娘娘知曉陛下去了凝月宮，壞了她的好事，那太妃娘娘還不得狠治他一回啊？
甄靈雲聽罷，嗤笑一聲：“你怕什麼？好歹還有我呢，太妃娘娘若當真拿這事去同你計較，我亦有話要同太妃娘娘計較。再則，誰說是你要把陛下送去凝月宮的？難道就不興咱們陛下和貴妃娘娘恩愛非凡，指名道姓要去凝月宮？”
哎，嗨呀，他怎麼就沒想到這句話呢？
高得祿一拍腦袋，不覺嘆聲妙哉，忙躬身謝道：“小人謝過娘娘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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