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從蓉身為太妃娘娘殿前第一等的女官,辦事能力自是非比尋常。
不過一個晌午,就已把訊息遞了回來。
太妃聽罷,眉頭擰了又擰,似是極為難以置信:“那洞中的女子當真是陳貴妃?”
“千真萬確。”從蓉頷首道,“我使穀雨打聽了兩三個侍衛,都道午時貴妃娘娘原是和甄妃賈妃她們一處在太液池賞魚,沒多久陛下來了,不知因為何事把甄妃賈妃諸位娘娘盡皆攆回了宮,只留了貴妃娘娘一人在亭子裡說話,說不上兩句兩個人拉拉扯扯就走了,並未見過陛下再尋旁的女子。”
“是嗎?”
韓貴太妃神色一冷,本以為會抓一個勾引君王的浪蕩貨,卻不想抓出了一個貴妃。
這個陳盈當真是越來越長本事了。
也不知是哪裡的高人指點了她,竟使得她一改往日的驕縱暴烈,轉而學起故去的李妃,勢要當個賢德的婦人了。
便是她幾次三番想拿捏她,都無從下手。
以往她總以為,若貴妃當真改好了,勢要做個賢淑的女子,她倒也不介意她在後宮分一杯羹。
可看著今日發生的事,不由得她不惱火:“那個狐媚子,竟把皇上魅惑至此,禮義廉恥都全然不顧了。”
白晝宣淫,哪裡是個明君能做出來的事!
更何況,她還尤為不知恥的在皇上脖子上……
韓貴太妃一想到這茬兒就生氣,偏生她只是陛下的養母,不是生母。
若是生母,或可拿住陛下好生訓導訓導。
作為養母,就算周弘治不知羞,她還得要些臉面呢,總不能把堂堂一國君主拉到面前,指著那個牙印子叫他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吧?
這比問他床笫之私有何區別?
何況那陳盈畢竟是皇上明媒正娶納進宮裡來的,為的就是替皇家開枝散葉,她作為婆婆,也不能明白地指責貴妃和皇上親熱。
韓貴太妃啐了一聲,想罵找不到人罵,想惱又不便於找了人來惱,只把一張臉面氣得通紅,呼呼喘著粗氣。
從蓉含笑上前,輕輕替她拍著後背,勸說道:“皇上同貴妃恩愛,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總比同宮女們胡鬧要好得多。再則,前兒謝太傅的夫人不是還同娘娘說起過嗎?貴妃娘娘如今已經收斂了許多脾氣,人也比往日和氣了,可見她的確有改過之心,娘娘就想開一些吧。”
“想開?這叫本宮如何想得開?”
想這皇宮之中,與皇貴太妃一輩兒的太妃們早在九子奪嫡的時候,就死的死,亡得亡了。即便有三兩個活下來的,亦是被周弘治一道旨意,隨同各自的兒女去到了封地。
而韓貴太妃底下一輩兒的妃嬪們,陳貴妃不得她意已不消說,得她意的李凝竹和甄靈雲,可惜一個死了太早,一個雖是沒死,卻每日裡同個睜眼瞎子一般,兩耳不聞窗外事,只把自己當成宮裡的一件擺設。
至於其他的幾個妃嬪,樂嬪多災多病,安嬪膽小怯懦,寧嬪心無城府,沈嬪美倒是美,只是太過急功近利。
還有一個賈妃賈錦霞看著還算不錯,模樣溫順,人也知書達理,活脫脫便是第二個李凝竹,比陳盈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不知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