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要那樣,她要君恩,亦要盛寵。
只是想得到這兩樣東西,總得先掃清了眼前的障礙才可以。
那一回在後山,是她沒料到陳盈居然會水,竟讓她僥倖撿了一命,若有下回,她必要一擊致命!
沈芙荷目光陰沉,悄然握緊了掌心。
可憐周清妍肆意玩樂了兩三日,讓她父皇一句話提醒,便又被黎姜捉過去讀書識字了。
眨眼小半月的時光飛逝而去,太妃娘娘那邊或許是打探出什麼訊息了,竟著人給她的凝月宮送了賞賜來,其中一柄金鑲玉如意還指明說要送給陳二小姐陳霜。
這便算是洗清她和陳霜合謀要害死安嬪的嫌疑了吧?
黎姜掂量著玉如意,沉思良久,才同銀霜道:“我們兩個都出不了宮,你去把福興喊來,讓他這兩日去一趟相國府,把太妃娘娘的賞賜送給陳霜吧。另外,我這裡還有幾樣首飾,讓他一併送去相國府,給相國夫人和大少奶奶。”
那天承蒙她二人磕頭求情,她和陳霜才多了一絲辯解的機會。
福興辦事爽利,當天下午就拿了令牌,帶上三兩內侍,出宮將賞賜之物送去相國府上。
且說陳霜從重陽那天回府之後,在家中忐忑多日,幾乎每夜都在做噩夢。
一時夢見太妃娘娘要砍了她和陳盈的腦袋,一時又夢見她母親王氏和大嫂姚氏被送上了刑場。
這樣一折騰,小半月里人就瘦了一整圈下去。
尖尖下巴戳著元寶立領,好不讓人心疼。
姚氏在院中見她幾次,回去少不得要同她夫君陳靖唸叨兩句:“宮裡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你瞧瞧二妹,才去萬壽宮一次,就被嚇得不成個樣子。也不知貴妃娘娘這些年在宮裡都是怎樣過來的,我那日看太妃娘娘說話的語氣,好像很不喜歡貴妃呢。”
陳靖是相國府的嫡子,又是長子,向來很受相爺陳沖的器重和栽培,現今正在宮中領著從二品的都督僉事,掌管大都督府。
原本他成了家又領著官職,早該當出去開府,自立門戶。
只是思及陳家家丁並不算興旺,內中除了他,陳相膝下便只有一個庶子陳疆,且陳疆如今才十歲上的年紀,委實幫不上家裡什麼忙。
是以陳靖寫過摺子稟明瞭緣由,便還照舊帶著媳婦姚氏和嫡子陳棠在相國府住著。
聽姚氏說起貴妃的處境和陳霜的遭遇,便道:“太妃不喜大妹是早有的事,不算稀奇。倒是霜兒,她早前是庶出的身份,未曾見過多大世面,被太妃娘娘一通呵斥沒有不怕的,你往後可以多帶著她出府轉轉,見見世面。”
姚氏笑道:“哎喲,我能帶她去哪裡轉呢?我成日裡照顧一家老小都還來不及。”她一面說著,看那陳靖要去倒茶,忙將杯子接過去,給他倒了一盞,回過頭來卻又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前時跟你說的那些話?”
陳靖平日裡要聽要管的事情那麼多,何曾有閒工夫留意內帷閒語,便捧過茶輕嘬一口道:“什麼話?”
姚氏便嗔怪他兩句:“我就知道,我平日裡說的話你全當成了耳旁風。那回宮裡不是來信說咱們貴妃娘娘病了嗎,許我們進宮探望。你就攆了我和母親二妹一道進宮去,我這一進宮呀,就覺得貴妃娘娘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