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日在宮中見過皇上一面之後,她從回去便一直在想,若李妃還在,自己而今是不是……是不是也可以似貴妃姐姐一般,成了他身邊的一位佳人?
“二小姐,二小姐……”
急切的呼喚聲從前方傳來,陳霜猛一醒神,忙抬起頭,正見她貴妃姐姐身邊的一個喚作惠草的宮娥在向她招手,便急急走兩步上前道:“惠草姑娘找我有事?”
惠草笑道:“無甚大事,貴妃娘娘說你心心念念要到後山來,不知你想看些什麼,讓你到她身邊領一領路呢。”
陳霜道:“既是這樣,我去把蘇小姐她們也叫上吧。”說著,就回身向蘇小姐她們招招手。
剎那一群穿紅著綠的女兒傢俱都奔到了前頭來,見那陳貴妃比想象中還要好說話,便都不再拘束著,在清溪之畔你追我趕,看罷這朵奇葩,又去折那枝柳條,好不歡愉。
笑聲如出谷的黃鶯,瞬間灑遍了整個山底。
黎姜顧忌著清妍,不能走的太快,便牽著她的小手,慢慢在陳霜她們後頭晃悠,看那柳樹上的枝條,青青綠綠的直垂到眼前,便順手摺斷幾根,採摘四五朵小花,給清妍編了頂花環戴在頭上。
清妍帶著花環美滋滋地跑去銀霜跟前兒顯擺,適逢賈妃甄妃等人追了上來,便道:“貴妃姐姐如此雅興,怎不叫上我們姐妹?未免太偏心了。”
黎姜回頭,笑看著一撥人浩浩蕩蕩走到她面前,便道:“我看你們都在亭子裡休息,想來你們是走得累了,就沒多嘴使人去問一問你們。不過,我沒叫你們,你們不也還是來了嗎?”
沈嬪笑道:“自個兒厚著臉皮來的,哪裡有娘娘您請來的有意思?下回再有這個好事,娘娘務必記得要叫上我們。”
“好說,好說,下回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去問問你們來不來呢。”
黎姜含笑同她湊趣幾句,見清妍那邊有惠草和銀霜照顧,便放鬆了幾分,悠然的與一眾妃嬪閒談起來。
因從銀霜那邊兒聽說過樂嬪身子不好的事,這回見了面,少不得要多問她幾句:“你這病是原來就有的,還是後來生的?到底是何症狀?宮裡的太醫也治不好嗎?”
樂嬪淺笑回她:“我自打孃胎出來的時候,身子就有些弱,但還未曾有什麼大病。只是後來進了宮,飲食住宿的習慣都與家中不同,是以就有些水土不服,這樣一來又觸動了胎疾,便是太醫院的醫正看了,都說麻煩得很。幸而一直都拿藥將養著,這小半年倒比從前好多了。”
“哦,原來如此。”
黎姜點一點頭,她此前想著這裡醫療技術不發達,有一些疾病怕他們不知曉,再用錯了藥,才會導致樂嬪一直醫治不好。這會子聽她說是孃胎裡帶出來的,一時間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幫一幫她,便只讓她平日裡多加註意飲食和住宿,橫豎宮裡都是各過各的,她便是仍用在家時的那一套過活,也沒人說什麼。
樂嬪感於她的體貼,一一答應著,含笑謝過了她。
她們在前面閒聊,緊跟其後的沈嬪和寧嬪可就沒樂嬪那麼乖巧了,撿了根柳樹枝在手裡,你抽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直笑鬧到清溪畔。
賈妃夾在她二人中間,連聲好笑著勸道:“快別鬧了,仔細踩了水。”
寧嬪聽聞,當即停下來,一手叉著腰,一手當做團扇,在臉頰邊上煽動幾下,沾了一絲風氣兒道:“不是說這兒有個泉眼的嗎?我怎麼沒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