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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戶人家的父子母子關係總是多了許多規矩, 少了幾分親暱。賈蓉見石慧親自給他擦汗有些受寵若驚。但到底是半大的孩子也沒有多想, 只當石慧病了許久, 添了幾分感念而已。
“能夠和太太一起用, 兒子高興還來不及呢!”
“好孩子,一家子骨肉叫什麼太太, 快些改了口吧!”
“母……親!?”賈蓉略有些意外。
“我啊病了這些日子, 太醫的話,自己也聽到了。那個時候只想著若是真這麼去了,最放不下的還是你這隻猴子。母親沒有看著我們蓉兒長大成人, 心裡怎麼也放不下。這放不下放不下倒是熬過來了,只是這些日子想著有些規矩要守, 可那隻會讓我們母子生分的規矩又有什麼可守?”石慧含笑道。
“母親!”賈蓉雙眼亮晶晶的看著石慧,有些欣喜道。
“好孩子!”石慧笑著應了。
一旁的賈薔不由露出幾分羨慕之色。
石慧忙招呼賈薔在另一邊坐下:“薔兒雖然不是我生的,但是自幼就與蓉兒一起長大,可以養在我膝下無異。都是一家人快一起坐吧, 只不要叫太太那般生分了。”
賈薔見石慧沒有忘記自己,頓時裂開了笑容, 朗聲道:“嬸嬸!”
“哎~”石慧笑著應了, 三人不由生出幾分親暱。
讓丫鬟送了膳食進來,賈蓉和賈薔陪石慧吃了晚膳, 石慧又留著兩人了一會兒話。
“玉珠, 替我去翠院看看惜春。要劉媽他們好生伺候, 知道嗎?”
“是,太太!”玉珠領命退了出去。
宋氏死後,許氏本要將姑子惜春挪到自己院子裡照顧。後來許氏病倒,擔心孩子過了病氣,就將惜春挪到了隔壁的翠院。
“母親身體不好,姑姑哪裡自然有奶孃丫鬟照顧,沒什麼好擔心的。”賈蓉不以為然道。
“傻孩子,你時候也有奶孃丫鬟伺候,難道就不需要母親了嗎?”石慧道,“奶孃和丫鬟都是奴才,與親人如何能夠一樣?若非母親怕過了病氣給惜春很該自己過去看看的。你雖然是晚輩,卻比你姑姑大,以後也要好好照顧姑姑,像保護妹妹一樣保護姑姑知道嗎?”
“蓉兒知道了,蓉兒以後每都會去看姑姑的。”賈蓉連忙道。
石慧點零頭:“你們祖母素來和善,沒想到就這麼去了,留下你姑姑這麼個人兒,我們總要多照顧一二的。我病中常常想起你們祖母,現在孝中,本還想為你祖母抄經祈福,奈何這身子卻如此不爭氣。”
“嬸嬸不要難過,好生養著便是,為祖母抄經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賈薔連忙道。
“咱們薔兒果然懂事了,真是個孝順孩子。”石慧有些驚喜道,“抄經祈福這種事情,只有一家子晚輩能做,不好託福給外人,那就是不誠。薔兒有這般孝心再好不過了。金珠,你去將我多寶閣上那方刻蘭花的硯臺取來,讓薔兒帶回去。”
“是的,太太!”
“母親,母親,我也可以為祖母抄經的。”賈蓉見石慧這般讚揚賈薔,立時有些著急道,“蓉兒不僅要為祖母抄經祈福,也要為母親抄《藥師經》祝願母親早日康復。”
“我們蓉兒也是好孩子呢!”石慧笑著讓金珠將自己的一對白玉鎮紙一同取來送給了賈蓉道,“那我就等著你們兄弟兩個抄了經書還願了。只是抄經之事乃是心誠則靈,在菩薩面前的話,可是不能反悔的哦!”
賈蓉聞言略有些後悔,只是話既然出口,又得了誇讚,哪裡可以丟面子。如此,只能硬著頭皮應下了。
兩人出了石慧院子,賈蓉還埋怨了賈薔兩句。也幸好賈薔脾氣好,兄弟兩個嘀咕了幾句,就回去老老實實抄寫經文了。
十來歲的孩子,壞起來也有限,最多就是攆雞打狗,淘氣一些。書中的賈蓉不堪更多是近墨者黑,如今賈珍雖然壞,卻因為賈敬在家多少知道掩蓋一二。
石慧可不想一來就將賈蓉嚇得離心,到時候反而不好做。溫水煮青蛙,就不信這子能夠翻出五指山。
只是石慧不知道,她的這道溫水也讓兄弟兩個夠嗆。本來就不是好好學習向上的孩子,突然要每抄寫經書,也是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