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白光過去之後,天人二宗的弟子終於紛紛睜開眼睛,一個個伸著頭望著早已消失的“論道場”。
“剛剛發生了什麼?”
“到底是誰勝了?”
“快看,是雪霽。川虛師叔的劍碎了,是師尊勝了。”
“師尊勝了,三戰兩勝,太好了。”
場中,赤松眼神空洞,手中還捏著御劍術,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川虛撲倒在地上,散發紛亂沾染著汗水塵土。他竭盡全力想要爬起來,爬了半身,只露出自己蓬頭垢面,又無力地摔落下去。
“師尊~”
“快救人,快救人~”
這樣的場景,勝負似乎不需要多做說明,天宗弟子已經喜上眉梢。
然而,赤松回過神來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川虛師弟,接下來五年,雪霽,由你執掌。”
說完,他卸下一口氣,頹然地轉過身走向天宗眾人。
清樂難以置信,論劍三場,之前兩屆是隻有自己輸,這一屆是隻有自己贏,到底發生了什麼,原本的必勝局面怎麼搞成這樣。
“師尊,你說什麼,你不是已經勝了川虛師叔嗎?”
“是啊,師尊。”
“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宗弟子不敢相信,人宗那邊同樣摸不著頭腦,自家掌門師尊失去行動能力,而赤松師叔沒有明顯的受傷,怎麼自家還贏了。
赤松心情本就不好,聽到耳邊聲音嗡嗡,當即冷著臉低喝一聲:“肅靜。”
川虛領悟出那一劍,如果他是有心爭勝,一擊劍指瞄準自己,哪怕不命中要害,自己最好的下場就是殘廢。但是,川虛沒有那麼做。
赤松不至於厚顏無恥到認為這一場自己真的贏了。
“咳咳咳~”川虛在清觚的攙扶下站起身,抬頭望向這邊,虛弱地抱拳行禮,“赤松師兄,承,讓了,咳咳~”
赤松停駐腳步,沉默半晌,側身回頭道:“川虛師弟,你好生修養,不要傷了根基。”
川虛聞言有些訝異,不過還是禮貌回應:“多謝師兄關切。”
“嗯。”
天宗眾弟子噤若寒蟬地看著師尊慢慢走向後方,連大氣也不敢喘。
川虛撿起插“論道場”中的雪霽劍,揮揮手讓清觚不要再攙扶自己,朝著所有人抱拳示意,然後將道家傳承之劍舉起,“從今日起,雪霽,由我人宗執掌。”
人宗弟子異口同聲呼喝:“是,掌門師尊。”
“國師大人,妙臺論劍至此便告段落,承蒙國師大人蒞臨,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川虛既然接過雪霽,那麼接下來五年,人宗將可代表道家。陸言這個貴客還在現場,他當即拖著傷重之軀過來說話。
“川虛掌門,你折煞我了。掌門身負內傷,還是快快休息吧。”
陸言知道對方剛剛一場對決耗盡內力,心力也損耗不少,當然不可能要人家親自作陪,他也不是第一回來太乙山,於是問道:“掌門,我欲拜訪窮薪大師,不知……”
“師尊正在後山竹屋閉關,論劍之前,我以此為由請謁,卻不曾得見。若是國師大人,或許可以。咳唔~”
川虛說著扭頭示意身邊的徒弟,“清觚,你帶領國師大人前往。”
“是,師尊。”清觚目光在師尊身上多逗留了幾下,然後轉向陸言恭敬地行禮,“國師大人,請隨我來。”
“嗯,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