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網出動掩日和真剛兩個天字一等襲殺陳囂,企圖搶奪湛盧劍。
這個訊息隨著仲良氏迴歸南方,被儒家各派所得知。再加上陸言公開的理念,旬日間,曾經還是儒家這一輩中聲名鼎盛的陸言,幾乎落入人人喊打的地步。
這種事情平民百姓暫時接觸不深。但在江湖上,湛盧劍承認的陳囂先生,才是真正的仁人君子,陸言已成不仁不義的偽君子。
這件事的箇中細節、陸言曾經流傳的美名事蹟,在一群怒氣衝衝的正義使者中間,誰敢有一絲理性和懷疑提及這些,那麼就會被群起而攻之,淪為與陸言同樣的小人。
……
咸陽,國尉府
掩日將腰間名劍解下擱置一邊,緩緩坐下。
坐在對面的繚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這件事辦成,陸言的聲望,算是塌下半邊天了。李斯的動作可真是迅速又精準。”
“也只是半邊天而已,秦國之內,陸言的威望依舊不可撼動。”
掩日解開面具,端起茶輕抿一口,露出的面容正是鬼谷第三人蒯徹。
“不,這件事的影響遠不止如此。”繚撫須搖頭笑了笑,“陸言公開他的理念,我能理解。這就是他被人宗窮薪子稱為,人道自他而啟的原因。可是,這樣的理念,除了道家人宗,不會有人支援。
陸言以為他消解了天的絕對權威,下一步就能開啟民智,讓所有人都以人的自我而生存。超出一步是天才,超出百步,那就是瘋子。他這個偏執的理想主義者,終於即將走上末路。”
蒯徹不免好奇,“你很瞭解陸言?”
“呵呵,秦王政十年,我入秦為客卿。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陸言是對手。這些年,明裡暗裡,我對他用過不少手段。凡他所寫的書,我也一字沒有落下,終於漸漸認清了這個天才。不,瘋子。”
“嗯?”
“他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卻對這個世界有一股莫名的執念。列國的百姓,在他眼中沒有國別的劃分,任何一個人,在他眼中沒有貴賤之高下。他迄今為止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個目標,凝聚一個民族。
這個民族,以人為本,對這個世界抱有極強烈的探索欲,不被任何絕對的意志所限制,永遠保持向前發展的活力。而這樣的活力,不是來自現今主導天下的權貴,而是所有覺醒的人。”
繚直視著蒯徹,忽然點到他們鬼谷,“如果說你所修的鬼谷之道,是為天下人創造答案。那陸言想做的就是,讓未來,天下人能夠為天下創造答案。”
蒯徹不屑,放肆大笑,“哈哈哈,普遍愚昧的世人,根本沒有創造答案的能力。陸言,他以為自己是救世主麼。不,救世主也絕無可能達成這樣的目標。陸言,果真是個瘋子。”
“現在,的確如此。”
繚沒有反駁,至少現在的確如此,他看不到陸言成功的希望。反倒是組織與陰陽家聯手送陸言上路的那一天,越來越接近。
他在內心感嘆一聲:編織新世界,是什麼樣的新世界,能夠超越陸言所想呢?呵,所謂傳承千年,與陸言這個瘋子一比較,格局竟高下立判。陸言,可惜了。
……
咸陽,羅網本部
李斯坐在主位,看著眼前單膝跪地回報訊息的田猛,意味深長地說:“羅網天字一等掩日、真剛襲殺仲良氏陳囂,欲搶奪湛盧劍。田猛,這個任務,你完成得很好。”
田猛低頭抱拳道:“未能完成任務,請廷尉大人恕罪。”
“任務的主導是掩日,失敗自然是他的,你完成得很好。”李斯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反是一臉欣慰地笑著,拿出一個卷軸,“這是你這一次任務的獎賞。”
田猛不明所以,搶奪湛盧劍失敗,怎麼李斯還特別滿意的樣子?
他上前接過這個卷軸,開啟一看,頓時驚訝出聲:“二十四節氣驚神指?這是,怎麼可能!暗合地澤二十四的高深指法,我怎麼不知道,農家還有這樣一套高深的武功。”
“它雖是農家武功,卻不是農家所有。它的創始人,你一定很熟悉。”
“我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