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承影、宵練,孔週三劍。
顏路很驚訝。對方是儒家顏氏的人,手中握著與含光同屬孔週三劍的承影,並且,自己感知的絕對沒有錯,對方修煉的正是坐忘心法。
師父無名曾經說:“你的名字是路,你叫顏路。”
自己已記不清父母的模樣,只記得童年是生活在洛邑,不知道師父給自己修煉的功法來歷,含光劍的過去同樣是一片迷霧。這一切同這個叫顏止的出現串聯起來,似乎都指向了自己的身世。
顏路心性再如何恬淡,此時此刻,他都難以保持內心平靜如水,“顏止,特意引我來這裡,到底是為什麼?”
“從你齊魯三傑的名聲開始外傳時,師門便在留意你。你是不是我顏氏中人,這不重要;你修煉著本門的坐忘心法,也不重要。但,含光劍,請你將它交給我。”
顏止緩步從巷子中的陰影裡走出,步履輕盈得幾乎感覺不到空氣的流動,真就像是影子在移動。
他一身藍白色系,兩肩有幾搓長白羽飄著,腰間禮結側扎,走了幾步,真?飄飄然。而手中那把承影劍,藍玉劍柄,劍身有影無形。
碧玉劍柄在光下顯露出無形的劍刃,顏路頭一次主動持劍指人,“含光,是師父留給我唯一的遺物。無論你是什麼人,有什麼樣的理由,都休想取走。”
劍勢升起,微風波瀾,光影朦朧。
顏止見他顯露出實力,絲毫不意外,嘴角掛著自信的笑容,“君子無爭,坐忘無心,含光無形,現在的你,三樣都做不到,如何能面對我,守住含光劍。”
話音落下,承影劍出,快到殘影凝實,瞬間就是六柄無形劍刃,甚至每一柄都有屬於自己的影子。
好快的劍!
顏路驚訝的同時,手中碧玉劍柄雙頭劍刃顯形,後撤轉身一個劍花,斬碎三劍,躲開兩劍;最後一劍,抬腿高踢,正中對方手腕。
顏止柳眉一皺,短暫鬆手,藍玉劍柄下落,他一個低身滑鏟直奔對手,同時左手接住劍柄,“嗡”,承影劍再度近身;
“叮~”
這兩把特殊的劍觸碰在一起,聲音細膩,沒有火星。兩個持劍的人四目相對,發現彼此都還沒有使出面對敵人的態度。
顏路感受著承影的劍風,驚覺壓力不小。自己的劍術泯然無際,鋒芒含而不露,飄飄乎可令再霸道的對手也無處著力。
可現在對面的這人,劍法輕靈縹緲,難以捉摸,無孔不入。若說自己是雲,那對方就如風。
自武功成熟以來,顏路這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對手,就連大師兄伏念,因為武功相性的因素,也不曾給他這樣的壓力。
“上一次遇上想得到含光劍的人,還是十年前,你和他們不同。”
“你說的是,羅網。哼,你拿我去跟那群鬣狗做比?”
顏止冷哼一聲,空中出現紛亂無章的劍影,他持劍飛入其中,身影如同飛鴻踏落雪,下一刻無形劍氣分散飄落,就要將顏路包圍在正中。
“含光劍,本就是我顏氏在守護,它不該流落到世間。”
“守護,流落?”
顏路不能理解這詞彙背後的意義,但此刻他絕不想輸。面對毫無死角的劍氣包圍,顏路含光劍豎於身前分化萬千,光在他周身扭曲,無形劍氣形成領域。
“呼~”
無形劍氣與無形劍氣,兩者相沖之後,一陣風從兩劍之間噴薄擴散出去。這之後,他們交戰的巷子便立刻多出無數細針扎過的痕跡。
顏止身形飄落回地面,握劍的手別在身後,劍刃無影無蹤。見對面顏路只是後撤一步,劍勢分散而神不散,絲毫沒有落入下風的跡象,他心中為對手讚了一聲。
不勝不敗,這顏路,交手之前我已經擾亂他的心境了,竟還能發揮出這樣的實力。
“你的師父,將含光劍傳給你,坐忘心法也教給你,連顏這個氏也用來為你取名,難道就什麼也沒有告訴你嗎。”
“不知道。”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