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在涉河客棧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落下,屹立在高樓遠望,將客棧整體的佈局盡收眼底。
“規模不小,人員更是錯雜。既不可打草驚蛇,又不能有所疏漏。”
他在腦海中再現出客棧的空間佈局,思考如何讓鳥雀的視野儘可能不留缺口地鋪滿客棧,同時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呼~”
白鳳躍下高樓,化作一道冷光泠然閃過,朝著客棧另一個觀察視角飛去。
而在他飛躍高樓之後,斜下方對面的街角,從月下陰影中走出來一人。
“國師府護衛,白鳳。他方才觀察的,當是涉河客棧無疑。看來,陸言已經察覺到有人慾於慶典作亂。”
這個人並沒有穿一身夜行衣,只是普普通通的褐色布衣,腰扎黑帶斜插著一把劍。丹鳳眼,臥蠶眉,鬍鬚長一掌寬有餘,滿臉的正氣。
他正是接受了抱朴子和窮薪子指點的逍遙。燕丹、韓非、衛莊謀劃慶典刺殺,逍遙接到師尊抱朴子的提醒,趕來邯鄲暗中相助陸言。
“陸言既有察覺,流沙幾無可能得手。這樣也好,此時我還不便顯露於陸言面前。”
逍遙望了一眼白鳳飛去的方向,月下的光影一片扭曲,他的身軀便徹底與四周融為一體。不僅外表無可察覺,就連氣息也掩蓋得無一絲洩露。
“值得陸言派出白鳳,當是他已經對涉河客棧有了嚴重的懷疑。我個人勢單力薄,暗中追查流沙一直沒有結果。若陸言是對的,衛莊等人,很有可能就藏身於這家客棧,且讓我來演一出,驚蛇出洞。”
白鳳在接連轉換了幾個視角之後,已經在腦海中將監視鳥的佈置構想完畢。他暫時遠離了涉河客棧,於空中招來之前飛散出去的鳥雀。
這些鳥雀之前受白鳳命令,在城中四處尋找同伴,將它們從睡睡中叫醒,一波又一波地回來向他覆命。
白鳳將監視涉河客棧的任務交代下去,一眾飛鳥紛紛領命,在空中撲稜著翅膀盤旋,表示所有鳥都已經知道,然後又分批次飛走。整個過程中無一鳥發出鳴叫,靜謐默契。
逍遙並未目睹白鳳召喚、命令鳥雀的場景,不過他親眼見到了成群的的飛鳥接連飛到客棧附近,又十分有秩序地分別散落在各棟建築。
他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客棧裡,而負責監視的鳥卻顯然沒有發現視野中有這麼一個人,依舊眨巴著小眼睛盯著看。
逍遙仔細留意了這小東西的眼睛,面露驚訝之色。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些鳥雀分明是在監視。莫非……
他又去觀察了這些鳥兒分佈的位置,基本可能確定,它們就是白鳳安插進來的探子。
白鳳其人,竟然能夠操控世上的鳥類,真是不可思議。
逍遙並沒有久留,稍微熟悉了下環境就很快離去。
……
第二天,按照原定的計劃,流沙眾人要踩點路線,設計刺殺。不過清晨聚集開會的時候,衛莊突然提了個不相干的意見。
“田沛堂主,讓他們按照偽裝的商人身份,在城裡找商戶完成交易,然後就出城。”
“什麼?”田沛當然不能理解,這才剛踏出第一步就要打退堂鼓。他問道,“衛先生,這是何意?昨天不是還說好今天計議刺殺行動,為何突然?”
衛莊白眉緊皺,看向這裡的幾個人問:“你們感覺不到嗎?”
韓非眼珠子滾了兩圈,什麼也感覺到,“衛莊兄,什麼感覺?”
紅蓮也不解其意,“衛莊大人,你感覺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