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本該不會有人來打擾陸言休息,但墨鴉還是來了。他輕輕叩門,停頓一下說:“大人,是我,墨鴉。”
“進來吧。”陸言並沒有睡,正坐在榻上看書。
弄玉同樣坐著,輕輕哼著曲調,斷斷續續,一邊還在寫寫畫畫,大概是在譜曲。
墨鴉走進來遞上一個信封,“大人,有咸陽國師府的一封信。”
“嗯?一方?”
陸言有些疑惑,應該不是他昏迷這件事情被咸陽知道,訊息傳過去,信使再跑回來,半個月的時間可不夠。
那一方寫信,難道咸陽又出事了?
結果拆開來一看,竟是月神的信。
信寫得乾巴巴的,問候,敘舊,再加莫名其妙地叮囑自己小心。
陸言皺著眉讀完,自言自語:“她怎麼知道我的事情,又是占星術?”
弄玉聽到他的話,又看見他的表情,於是問道:“夫君,怎麼了?”
陸言給了墨鴉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直接退出去將門帶上。
“今天我不是跟你說過那個怪物的來源麼,這封信,是陰陽家月神寫的。”
弄玉古怪地盯著他看了兩眼,將手中筆擱置,伸手向陸言,“夫君,我看看。”
“嗯,給。”陸言直接將信遞了過去。
月神,諸子百家這一代,聲名可與夫君一較的人物,學識境界定然不會差,這封信的文辭卻差得實在太遠。
弄玉讀著信,星眸裡閃著異樣的光。
夫君,你當初可是幾乎重塑了月神的人生信念啊。這種事情,任誰都會抑制不住心動,更何況夫君你這人還……
弄玉微不可查地嘆息一聲,從月神這封笨拙的書信裡,她只看到對方對自家男人的擔心。
姐姐這個問題就已經夠讓我頭疼了,沒想到十二年前還招惹過一個月神,夫君你這可真是!
她有些小情緒,但換個思路想想,陸言在十多年前就已經認識了具霜、月神,結果相知、相愛、攜手的卻是自己,這種事情又沒什麼值得在意的了。
月神那個是妥妥的外人,不用怎麼搭理。但具霜,本就是親如一家人,這突然發現感情變質,可沒那麼好處理。
除非,裝傻充愣,權當無事發生。
“弄玉,弄玉?想什麼呢?”陸言見她看著個信發呆,多喊了兩聲。
“沒什麼。”弄玉驚醒,直接轉移換題,“夫君,你打算給月神回信嗎?”
陸言點頭,“回。”
月神恐怕還不知道自己曾經被命魂這種鬼東西寄生過,只是將自己之前的念想當作陰陽家灌輸的東西,是思想洗腦。而事實可比思想洗腦可怕多了。
難怪當初月神拋棄對神和命運的迷信拋棄得賊快,是因為寄生的命魂沒了,她又見識了地球和宇宙,以全新的領悟境界更上一層樓,自然而然就轉眼將命運神說給拋棄了。
月神那個女人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陸言打算把命魂這件事告知月神,看看對方知道後,能把陰陽家給鬧成什麼樣。
對於月神來說,首領東皇太一,自己,這兩者誰更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