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站在高臺上,一眼就足以看穿下方有不少所謂俠義之人。目光掃視的過程中,他注意到了氣質與眾不同的念端。
嗯?這個女人似乎有些眼熟。
端木蓉原本正盯著陸言,見他似乎朝這裡看過來,頓時一驚,心虛地將視線撇開。
陸言的目光沒有在唸端身上停留,掃視一圈過後便繼續發話:“今日宣告的第二條,從今往後,禁止私鬥。兇殺、鬥毆,根據惡劣的程度和造成的影響,輕則作刑去服勞役,重則肉刑兼作刑,更甚者直接死刑。”
“噔噔噔”
高臺下方跑出一隊士兵,持劍列陣。一群身著囚衣的犯人被推搡著走過來,跟在最後的是一群膀闊腰圓的劊子手。
“什麼?!這是要!”
“不會是要殺人吧?”
“這裡可是東市啊,這,這也太晦氣了。”
百姓之中頓時起了騷亂。剛剛還因為可以領賞興奮不已的人,臉色紛紛變得難看。
“師父,難道他要在這裡——”
端木蓉看向劊子手握著的刑刀,雙手在身前攥在一起。那些被押著的人恐懼、絕望的表情和叫喊,讓她心生不忍。
念端這一次沒有給予她回應,只是定定地看向高臺下的兩邊,那裡還有一些穿著官吏服飾的人,目前尚未有表現。
“私鬥致人輕傷,如毛髮脫落、打破皮肉、身軀青腫;致人重傷,肢體傷殘,如斷人耳、鼻、唇,斷指骨等非致命傷。
此二種,依據軀體損傷程度,依次有二歲刑,四歲刑,黔四歲刑。若私鬥過程中,動用兵器,上至長戈鐵劍,下至木棍細針,一律罪加一等。
若是鬥毆致人身死,腰斬於市。便如,此時此刻。”
陸言一聲令下,下方士兵將一排罪犯按倒,劊子手開始準備行刑。
百姓有不少害怕這血腥場景的,可在這個場合也沒人敢跑出去。
遊俠們有的暗自咬牙切齒,有的直接驚慌失措,還有少數人將仇恨的目光投射到上方。
“邯鄲縣,鐵匠錘,於某月某日因價錢變動殺害取劍的客人長弓。致死的傷口乃是劍傷,殺人者錘處以棄市。”
“燕國遊俠阿丙,於某月某日與邯鄲遊俠老七鬥劍。毀壞食肆,害了掌櫃性命。
邯鄲遊俠老七,燕國遊俠阿丙,皆處以棄市。”
“邯鄲大北城西,某月某日,遊俠老乞丐與齊商護衛甲動手,以利劍致人斷腿、斷臂。老乞丐原處以黔四歲刑,因利劍罪加一等,死刑。”
“……,死刑。”
“……,死刑。”
這些人犯下的事情以及按照律法該如何懲處,陸言倒背如流。在他冰冷無情的陳述中,下方的劊子手舉起了手中刀。
“不要啊,是那人先辱罵我,我方才動手的,我沒有要殺人啊!我冤枉啊~”
“饒命啊,饒命啊~”
“陸言,你草菅人命!”
“秦人殘暴,我趙國的列祖列宗,你們看見了,快顯顯靈啊~”
人群中,有遊俠忍不住挪動了腳步,“唔~該死的秦人!”
旁邊人及時抓住了他的手,“不要衝動。你要去送死嗎!”
一句話讓同伴的腦子冷卻下來,他警告道:“這裡不僅有秦軍,還有羅網的殺手,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哼……這些都是我趙國的血性男兒,就這樣被陸言這個狗賊……”
陸言對於這些人惡劣的悲壯只有厭惡,大手一揮,青幹劍斬下,“行刑。”
砍刀入肉,觸碰到骨頭時有那麼一聲細響。接著一個生人的頭顱便被血液噴濺著衝出去,滾落在地上翻了兩下,徹底不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