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趙武靈王胡服騎射驅逐了北方草原的異族——林胡和樓煩,向西北邊開闢了新的雲中等縣,修建了趙長城。林胡和樓煩兩支被迫北遷,融入了新壯大的匈奴部落。
如今的匈奴部落已經勉強算是“匈奴國”,首領頭曼單于,就是草原上的匈奴王。
頭曼經歷過十多年前的那一場趙國與匈奴的大戰,不過那時他年紀不大。李牧為主將,大破匈奴十萬餘騎,殺得匈奴人一想到那把鎮嶽劍,就會心生顫抖,這十多年都過得小心翼翼、憋屈得不行。
而不久前,李牧身死,趙國被秦國滅亡。中原局勢不穩之下,正是他率領部落重振名威的大好時機。
“天神會眷顧等待時機的人。那些南蠻子能夠倚仗的,無非就是弓弩射得遠、擅長依城據守,再加一點陰險狡詐。
這一次,有那個在中原活不下去的樊於期,還有那些貪生怕死的趙國匠人幫忙。我親率十二萬勇士,必定要為部落雪恥。”
頭曼生得高大、黑壯,身裹著獸皮衣袒露著右胸、右臂。脖子戴著獸形的配飾,腰間掛著骨頭串兒。
說話間,碩大的拳頭攥緊,粗獷的臉上那對銅鈴般的大眼,流露出野心與煞氣。
“大王~”這是一聲女人的嬌吟,聲媚得入骨,能酥得天下多數雄性生物變為軟骨頭。
一隻纖手沿著頭曼的胸躺向上,女人柔若無骨的身軀緊貼著頭曼,如同水蛇糾纏著。
她輕柔地撫摸著頭曼下巴黑密的鬍子。一對異色的瞳孔極盡神秘,也點綴得女人這張臉分外妖嬈。
“大王,那兩個軟弱不堪的匠人也就算了,這樊於期你聽信他的話來指揮作戰,合適麼。”
“樊於期,他被中原最強大的國家通緝,天下沒有誰敢收留他。只有我這裡能給他一條活路。再說,我也防著他呢,他的身邊全是我安排的最精銳的勇士。”
頭曼自信滿滿地說著,“你就不要擔心了。”
女人的嗓音變得有些不同,“為大王你殫精竭慮,就是我的全部,我怎能不擔心呢。”
“哈哈哈。”
單于營帳中的動靜,對於匈奴人來說很是平常。他們沒有中原各國那些軍營禁酒或者禁女人等等的規矩。
營中篝火甚多,草原的勇士圍坐了一堆又一堆。而燈火最亮的一處,就是張耳的所在。
因為他被逼著幾乎沒日沒夜地在為匈奴人改良兵器、器械。
小師弟陳餘眨巴著酸澀的眼睛,餘光偷瞄了守衛的匈奴人,見到對方熟睡,壓低著聲音問道:“師兄,這一次,咱們還能逃回中原麼。”
“這一次,難啊。機關鳥已經毀了,這匈奴人還在跟秦人交戰,我們想全身而退,比之前那次還要難。”
張耳回想起那一戰秦人漫天的弩炮轟炸,心中依舊會產生恐懼。
近二十萬趙人,就是被秦人那個不知名兵器給屠殺的,毫無還手之力。
斷肢殘臂、血肉橫飛,天地間失去一切聲響,只剩下那接連不斷的爆炸。緊跟著烈火蔓延,幾乎無人能夠從那個煉獄逃離。
幸虧他腦子轉得快,第一時間就想到開著機關鳥飛離戰場,這才救下了趙墨的寥寥數人。
只是,慌不擇路,飛的方向不太好,墜落在草原。
張耳拉開手中一張長弓,聽了聽絃響,哀嘆著搖頭,“唉~為匈奴人改良軍械,他們再拿著這些東西去殺我趙人,我……師父,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