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至邯鄲的第二天,由於昨天的那一場刺殺,邯鄲城的戒嚴程度更甚先前。
嬴政身邊的護衛分佈擴散得更廣了,宦官、影密衛、羅網,把邯鄲城到郊外趙姬祖墳這一段路監視得連蠅鳥都飛不過去。
趙姬的靈柩在一片肅穆中被緩緩抬至祖墳前。
嬴政一手放在玄冰靈柩上,俯視著母親的面容。一生中最艱難的時光,就是這個脆弱的女人撐起了他的天空。
“彼時,長平之戰不遠,趙地舉國帶孝,趙人恨不能生食我肉。寡人記事起,直到九歲迴歸秦國,皆是母親以性命哺育。可為何……”
他的話說不下去了。
陸言、昌平君、李斯等人站在後面,神色不一。
趙姬曾經的家境大概不算太差,至少這墳地還不錯。只可惜因為秦趙之間的仇恨,墳墓已經被搗毀。
嬴政對於這種情況並不意外,也沒有表現出憤懣,平靜地揮手示意可以進行下葬的儀式。
“母親,政兒來為你還願了。”他揹著手站立在風中,緩緩閉上雙目,眼角的水霧消逝於風中。
“呀啊!”
平地一聲驚雷,墳墓炸開,無面的韓申持劍從中竄出,溢滿血絲的雙眼瞬間鎖定了嬴政。
所有人都被這突兀的劇變給嚇傻了。
為了嬴政的安全,這裡宦官、影密衛、羅網遍佈,可以說除了祖墳這一塊地皮沒人,其餘處處都是人。可偏偏,刺客就藏在墳裡。
這一次,蓋聶與嬴政的距離,比起韓申與嬴政的距離,還要遠上一大截。
一士必怒,伏屍其二。流血五步,天下縞素!
長劍在震動,一股扭曲的劍意在其中蓄勢。
“這一招?不好!”蓋聶已經發動了百步飛劍,但還是趕不上韓申這一擊絕殺。
關鍵時刻,卻是趙高站了出來。
他竟然搶在韓申劍到之前閃現在嬴政身前,全身的內力灌注在兩隻手上,雙手成爪合併起來將來襲的長劍夾在手中。
趙高的內力修為確實強悍,兩爪形成的氣勁將劍氣完全封鎖,看起來完全剋制住了韓申的絕殺一劍。
但韓申畢生的至高一劍是那麼好接的麼?
爪與劍的僵持都不知道有沒有一個瞬間,那股積蓄在長劍中的劍氣爆發出來,劍身直接被粉碎成齏粉,劍氣穿透了前方五步的空間,彷彿打出了真空。
趙高被劍氣直接洞穿,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整個右胳膊被直接斬斷飛出,皮肉組織被劍氣蒸乾,骨頭只剩下粉末。
“怎麼,可能!”韓申的瞳孔反映出嬴政的身影,整個人被眼睛看到的一幕震驚地發瘋。
前方一頭黑龍盤卷,是嬴政手持鹿盧劍擋住了五步絕殺在末梢的那一點劍氣。
“嬴政!呀啊啊~”
百步飛劍的劍光到來,韓申絕望的吼聲永遠地卡在了脖子裡。
這一劍的絕殺,發生只在瞬息之間。站的位置遠的如陸言等人,剛剛有所動作,刺殺就已經結束。
“唔~呼~”嬴政劇烈地喘息著,忍不住單膝跪了下去,將鹿盧劍插進地面杵著。
趙高被抬走去救治,影密衛檢查韓申的屍體。靈柩入葬的儀式,被迫中止。
“他是什麼人?”嬴政站起身來,拔出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