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羅網殺手將這群人全部綁上押走之後,陸言問跟在身後的墨鴉,“人數如何?”
墨鴉答道:“比較之前他們的集會,少了約莫四成。”
“不錯啊,還少了四成。這四成看到王家、蒙家的動作都乖乖地自覺送人進學校,你說他們這群人為什麼就想不開呢?”
就以秦國的制度,秦王決定的政策,他們居然還心存僥倖地想反抗一下,陸言真是想不通。
墨鴉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似乎,確實沒有觸犯秦律吧。”
“嗯?新的《大秦律》你沒看?”陸言頓時將目光在墨鴉身上上下打量,後者一時語塞,“額,這個麼……”
“哼哼,身為羅網這樣的暴力機關的高層,你居然敢不看新的秦律?墨鴉,回頭自己去領罰,另外十日之內,將《大秦律》背下。”
墨鴉頓時驚慌失措,“什麼?大人,這,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腦子不好使了嗎?不是讓你一字不落地背下,而是知道做什麼事會承擔相應的後果。”
“是,屬下明白了。”
陸言知道他分得清輕重,也沒有再訓斥,而是輕輕嘆道:“李斯可真是會給我出難題啊,這個不當言論罪雖然是維護統治的利器,可一不下心也可能弄成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吶,麻煩。”
秦朝的不當言論罪,其立法時間在歷史上大致在始皇帝一統天下之後,是面對六國紛亂的輿論情況而制定的法律,基本出自李斯之手。
如今這個《大秦律》中的不當言論罪,同樣是基本出自李斯之手,主要罪名是兩個:妄言罪、非所宜言罪。
聽這個名字就可以猜測這兩個罪名的坑人程度,因為怎麼將言論定義為“妄”或者“非所宜”,這個解釋權顯然在秦王那裡,一旦秦王發神經,這條法律就可能變質。比如歷史上秦二世的時候,陳勝吳廣起義之後,誰敢在咸陽提到陳勝吳廣起義這件事,就會被以非所宜言罪處刑。
陸言則只能對這種極有可能被濫用的法律條文新增一些限制,比如現在這種情況,這些貴族家主是聚集在一起,明確發表了反抗國家政策的言論,這就妥妥沒得洗,可以按照不當言論罪進行處刑。
他不是法學專家,只能說盡量對李斯的《大秦律》作一些限制而不是隨便更改。李斯只不過對於人性之惡看得太過絕對,他的法對民眾比較嚴厲,但是人家對法律的精深是陸言不能比的。
一路上想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
咳咳,不是廷尉府,而是李斯的家。陸言這是特地給他師兄送材料加班來著。
“咚咚~咚咚~”
一連幾聲沉重的叩門,震得夜色也抖了抖。
不一會兒,守門人把門推開了小半邊,舉著燈籠探出身子,“誰呀?”
“是我,陸言,麻煩趕緊把廷尉大人叫起來,就說有要案需要處理。”
守門人被嚇了一跳,當即挺身站好,又迅速躬身行禮,“國師大人!小人這就去。”
李斯很快就只披著一件外衣衝了出來,遠遠見到人影,就聽得他嘴上喊道:“國師大人,這深更半夜的,到底是什麼案子值得你親自跑到我這裡來?”
陸言指著後面一隊被捆的說道:“也沒什麼,羅網組織今夜抓到一幫人暗中集會,傳播不當言論,如今人都在這裡,這審訊、定罪、量刑,就交給廷尉府了。”
李斯定睛一看,繆家、白家、梁家等等,瞬間明瞭他今夜應該是睡不成了。
“唉~斯這天生是個勞碌命啊。”他隨口感嘆一聲,轉身對著守門人說道,“回去跟家裡說一聲,我有要案去廷尉府辦公,不用等我3了。”
“是,大人。”
“國師大人,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