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春分澗楚軍營地,朱仲指揮著神農堂已經奪下營寨,潰兵已經逃去。這營中只有五千人,卻豎著一萬五千人旗幟,軍營也建得有模有樣。
他狠狠地把手上一杆楚旗扔在地上,發洩著被欺騙這麼多天的晦氣,對身後的弟子說:“給我把這營裡所有東西全燒了,火燒得旺一點,讓項燕老賊看個清楚!”
“是,堂主!”
農家弟子把所有營帳、旗幟付之一炬。又堆起高高的木材堆,在烈焰燃燒得正猛烈的時候,給它澆滅,升騰起的黑煙扶搖直上。
身在大營的項燕還沒有等到潰兵回來,就遠遠看到春分澗方向的濃煙。
“這幫草寇居然輕易就識破我在虛張聲勢,而且還敢主動出擊?!”
“報——”
撕心裂肺的吼聲從營門直傳中軍,一騎後背插著令旗,所過兵士紛紛讓路,他徑直縱馬闖到中軍大帳前,然後滾下馬來。
“上柱國,炎帝谷營寨被破,軍中將校全部戰死。”
“什麼?!”項燕大吃一驚,瞬間拎起他,“草寇怎麼行動的,快說!”
“據潰兵所說,那田猛佯裝中計,帶著近四千人出谷往夏至林而去。鬥衝將軍知道後,便決定第二日強攻山谷。
原本進攻一切順利,已經打下山頭。哪想營寨火起,軍中大亂,鬥衝將軍被人當場殺死,全軍潰敗。”
“識破埋伏,將計就計,避實就虛,混蛋~我小覷你了!”
項燕在腦海裡迅速把發生的一切串聯起來,威嚴的臉上壓抑著火山噴發的氣勢,“所有人,大帳議事。”
大帳中,諸將匯聚,昭平第一個出來請罪,“老夫此計被敵首識破,反而使鬥衝將軍產生誤判,貿然出擊,致有此敗。老夫甘領罪責。”
項燕寬慰道:“大夫不必如此。計雖你出,用計卻在我,是我小視了草寇統帥。此人應對迅速,出手果斷,不是易與之輩。而且,昭大夫之計也並非全無作用。”
“上柱國此話怎講?”
“進軍夏至林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艱難。”
“這草寇沒有去支援夏至林,分明是有恃無恐,怎麼會……”
“如果草寇統帥只是平庸之輩,此刻烈山堂已經大敗。可他並非平庸,而是深諳兵法。兵法有虛虛實實,他不救夏至林,便是想讓我投鼠忌器不敢前進,掩飾夏至林背後的虛弱。”
昭平拱手歎服:“上柱國高見。”
項燕走出大帳,看著飄揚往西北方向的軍旗,諸將也都跟著走出來。
“傳令讓鍾離邈可火攻夏至林,大火一起,蚩尤堂必亂。項渠定會抓住機會猛攻,鍾離邈直抄蚩尤堂後路,勢必一戰覆滅蚩尤堂。
讓伍符繼續埋伏,我倒要看看烈山堂敢不敢去救夏至林。
其餘人,大營南移,將春分澗納入進兵範圍。”
“諾。”
項燕不僅沒有遲疑,反而極速進兵,火攻夏至林。農家弟子無法抵擋,只能撤入秋分嶺。鍾離邈率軍追殺,一路就衝向了秋分嶺的後方。
楚軍的果決勇猛超出了百屠的預料。身在炎帝谷的百屠,望見西北方向火光沖天、大煙瀰漫,就知道蚩尤堂凶多吉少了。
而炎帝谷這裡也沒有兵力去救援,因為田猛已經帶著烈山堂主力去了大寒山。
“現在就看是農家先滅龍弋,共工堂回救蚩尤堂;還是楚軍先滅蚩尤堂,然後進攻共工堂了。雙方都在與時間賽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