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馬馬,他媽的……”
公孫潛全身已經溼透了,強自鎮定道:“先生之學,果然廣博,但似乎沒有辯倒白馬非馬。”
陸言盯著他的眼睛,“我很久之前就想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龍子前輩這一篇《白馬論》,意在比較抽象的名的概念,而你們名家卻把他用作具體的馬的辯論,去辯倒對手,以此求勝。你們這不是捨本求末嗎?
白馬與馬,是概念上的不同,你們卻非要牽一頭具體的白馬來說它不是馬。毫不客氣的說,你們讀的書都吃到馬肚子裡去了。”
陸言是越學說越生氣,太糟蹋學問了,你們可以學得不太好,但一知半解拿去坑人是什麼鬼?
公孫潛聽後,痛苦地閉上眼睛。
誰希望半知半解就出去蒙人呢,他們公孫家也是要面子的,奈何祖師留下的學問太抽象,根本不能理解啊。
公孫龍子去世才不到二十年,當年威震天下的名家,已經快要不被幾大家承認了。
陸言見對方閉眼,不知道什麼意思,繼續說道:“龍子前輩的白馬非馬很精妙,但也不是完全正確。白馬固然不是馬,但也不能完全地分離二者。
白馬與馬的關係,是個性與共性的關係,白馬區別於馬,因為它有個性,白;白馬也是馬,因為它蘊含共性,馬。
所以,絕對地分離白馬、馬,是片面的。這就是我說的,堂堂正正的辯駁。先生以為如何?”
公孫潛正色看著眼前這個說得自己無地自容的男人,
“噗通”雙膝跪地——
“末學公孫潛,拜見先生。”
陸言驚呆。
“末學公孫任,拜見先生。”
“末學公孫佐,拜見先生。”
“末學公孫淵,拜見先生。”
“公孫玲瓏,拜見先生。”
兩個鬢髮霜白的老人,一個年輕人,再帶一個小女孩,齊齊雙膝跪在陸言面前。
他被震撼到了,“你,你們這是做什麼?”
公孫任混濁的眼中溢滿淚水,朝陸言拱手:“家父仙去,公孫家竟無一人能得學問之精妙,今得遇先生,公孫家願世代奉先生為師,只求得先生一二指點,還望先生成全。”
陸言反應過來,“龍子前輩是……”
公孫任回道:“正是家父。”
陸言急忙去把為首的兩個老人先扶起來,“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公孫潛又突然插話,“方才先生一番訓斥,潛心如刀割,非不欲學,實天資有限。《白馬論》一知半解,《名實論》更是一竅不通,潛有愧。”
陸言驚訝,你剛才還說世界是物質的,怎麼又一竅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