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韓非這一通分析,嬴政內心湧動起無盡的怒意,甚至恐懼,十六日,時間可真是分毫不差。
他按耐住內心的情緒,沒有半點流露,“先生之意,寡人從出宮的那一刻起,對方的陷阱就在編織。”
韓非點頭,“若非蓋聶先生智謀超群,只怕……以韓非之見,大王此行,是將自己,推上了懸崖的邊緣。”
嬴政一聲冷笑,低頭注視著被風吹起的波紋,“哼,若不登上絕頂,怎麼一覽眾山小!”
“大王果然膽識不凡,不禁讓韓非想起,曾經的一任趙國國君。”
“趙武靈,騎名揚。他雖然神勇,卻晚節不保,終究不是天下之主。”
“大王以為,什麼樣的人才是天下之主?”
面對韓非這樣的問句,嬴政沒有回答,而是談起韓非創立流沙時的一句口號。
“先生曾經說過,七國的天下,要九十九。”
“沒想到大王的訊息,如此靈通。”韓非有些侷促,這樣的大話被最強大國家的王聽過去,屬實不太妙。
嬴政追問韓非:“不知先生之法,是一國之法,還是天下之法。”
韓非正色,眺望天空,“七國民眾,苦亂世之疾久矣,諸子百家各施救世之道,以法治天下,是韓非的夙願。”
“先生可願與我攜手,把這個夙願付諸實施,共創一個九十九的天下。”嬴政側身朝向韓非,眼神帶著殷切。
韓非轉過身來面對嬴政,問道:“不知道大王心中,這九十九,是秦國的天下,還是韓國的天下?”
“大周共主八百年,孔子著春秋,戰國分七雄,這天下分分合合,受苦的終究是芸芸眾生。”
“大王對儒家學說,也頗有涉獵。”
“先生師出儒家,又創立法術,融兩家之大成,對此自然思悟更深。我心中的九十九,應當是法之天下,儒之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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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陸言站在屋頂,幾乎難以自持。
蓋聶輕輕點頭,眼神裡充滿認可。
抱劍的衛莊劍眉緊皺,前所未有的凝重,這位王,顯然超乎他的預料。
法之天下,儒之教化!
這裡的嬴政不愧是被蓋聶稱為,亙古從未有過的人。
韓非也被眼前這位年輕的王震住,喃喃道:“大王所言,深得我心。”
“我欲鑄一把天子之劍,以七國為鋒,山海為鍔,制以五行,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舉世無雙,天下歸服。先生,就是這鑄劍之人,而我,願作這執劍者。”嬴政伸出自己的手,雙目緊緊地盯著韓非,“先生,可願與我共同去開創,這千古一國之夢?”
韓非久久不語,最終,還是迎上嬴政的目光,“韓非,終究姓韓。”
語出霹靂,四目相對,空氣凝固,韓非又開口道:“而大王的鑄劍者,另有其人。”
“先生誆我?”嬴政不信,天下還有第二個值得他甘願冒死來邀請的大才嗎?
“趙武靈,騎名揚。”韓非說得很是鏗鏘,彷彿生怕嬴政聽不懂。
“三字經?你是說,陸言先生。”
“師弟,你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人吧~”韓非不由地把目光放到屋頂,視野裡只有蓋聶和衛莊,但他肯定,陸言一定也在那兒。
千等萬等,這位年輕的王終究沒有讓陸言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