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隊長揹著么兒經過了2個半小時的急行軍,來到縣人民醫院。來到大門口,問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兒科怎麼走。此時正是下班休息時候。他身上的內衣已經溼透了,頭髮被汗水沾著,還直冒熱氣。他把么兒放下來坐在長條木椅,從行李包中取出軍用水壺,接來滿滿一壺水,邊吹邊給兒子喂幾口,再留給自己喝幾大口。在等待醫生之餘,走出長長的過道,看了看這個老式木樓建築。靠近街道是長長的一面陡坡,砌著逐步變矮的條石堡坎,最高處足兩層樓那麼高。王隊長這是第一次來縣醫院。他這前半身都沒有生過稍種的病,沒有打過針,更沒有輸過液,偶有感冒發作,只喝一碗辣椒水或者跑一趟,把汗水排出來,就算是驅寒,感冒就不見了。這算得上是國防身體。他前面幾個孩子身體像他,身體也好,就是這個么兒子突然患這麼嚴重的耳病,連區醫院都不願意醫治,現在就看縣醫院的專家怎麼說了。
終於等到下午上班了,一箇中等個子的女醫生從口子進來了。看見醫生一進診斷室,王隊長就拿著掛號把孩子背進去看病。醫生開啟探頭燈,分別看了兩隻耳朵。用棉籤把右耳腔的膿搽幹後,還問孩子痛不痛,再上了點消炎藥。王隊長看見醫生在為孩子處理,覺得心情有所放鬆。
他急不可耐地問:請問,醫生,孩子的病怎麼樣?有治嗎?
女醫生說:要住院觀察,先查個血,看一下,初步估計感染了,十分嚴重,有一定風險,家長要引起重視。
住進兒科病室,緊張失望的心情稍有好轉。晚飯就在醫院食堂吃了,兒子在輸液,老爸把飯打來病室吃,一口一口地喂。父子二人在醫院度過了漫漫長夜。兒子睡了,睡得很沉很香,直到天亮。可王隊長睡了醒,醒來睡,好幾個回合,輾轉反側。兒子住院,家裡一點訊息都得不到,讓他們好焦急。
住院治療過了三天,原本以為,病情該好轉了。可在清晨起床後,摸兒子頭部燒得厲害,就慌忙跑去找醫生護士,一位年輕的美女護士考體溫,達到40度。醫生開了一針退燒藥打了,仍然是居高不下,孩子閉著雙眼,嘴裡迷迷糊糊地喊:爸爸,爸爸,我好痛,好痛,媽媽,媽媽,我不去,我不去
醫生和護士都慌了手腳,這是怎麼回事?
王隊長拉著兒子的發燙的小手,無助地瞪大眼睛,看著兒子。眼淚滾滾下落,經過半個小時的緊急搶救,王池這個在馬伏山下被譽為神童的孩子,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再沒有睜開。這個噩耗像晴天霹靂,打擊王德海的全身,讓他悲慟欲絕。這是他這一生最痛苦的時刻。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深。王德海原以為王家難得有這個好苗子,可偏偏就像一顆閃亮的隕石,生命短暫而消逝。
王隊長哭得死去活來,護士們不知道怎麼才能勸住他,讓他理性看待人的生死。
王隊長沒有把兒子揹回來,是怕他媽媽看見死去的兒子後無法承受這個現實,所以,就到城裡買了一丈三尺三寸白棉布,再加一把鐵掀,把兒子埋到了城外向東走5裡的草叢中,也就是回老家的方向。
本隊有個姓冉的算命先生,就在王隊長么兒帶走後,孩子母親劉媽去找過他算吉凶。已報發病日辰,再結合王池這個不吉利的名字,說凶多吉少。這就把劉媽的心緒攪得七上八下。